车子有一段路是行驶在山谷中,两边都是不规则的梯田,梯田上有晚开的油菜花,和晚熟的麦子。
绿绿葱葱还有几分好看。
周围不见人家,路上也没有行人,唯独这辆半旧的中巴车摇晃在坑洼不平的路上。
许卿有跟孩子一起午睡的习惯,这会儿也被摇得昏昏欲睡,抱着小宝靠着周晋南眯眼睡起来。
突然,车子在猝不及防中一个急刹车,就听司机骂骂咧咧地说着:“谁他妈这么缺德,把大石头滚在路中间。”
售票员也跟着过去看情况,就见路中间放着两个巨大的石头,也不知道从哪儿滚过来的,周围还散落着不少几十公斤重的石块,也忍不住跟着骂起了脏话。
扭头看着车里人:“不知道哪个鳖孙在路上弄的石头,来几个年轻男人,我们下车去把石头搬开。”
车上没人动弹,许卿也被惊醒,有些懵地看着前面。
售票员又喊了两遍:“我们要是不把石头搬开,今天谁也别想过去,只能返回牵牛镇了啊,而且要是再耽误时间,等半夜都到不了省城。到时候你们别怪我们路上磨蹭。”
车上骚动起来,有几个男人站起来下车,紧接着有两个戴草帽的也下了车,还有两个戴草帽的,一个年纪看着有些大,还有一个胳膊缠着绷带,靠在椅背上没动。
许卿看了一圈,除了那两个男人外,就周晋南没动,也没任何反应。
售票员见周晋南抱着个孩子,吧嗒了下嘴没吱声跳下车指挥大家干活。
王彩凤婆婆撇着嘴:“青年劳力都下去帮忙了,你怎么不下去,你说你一个年轻的男人好意思坐在这里?”
车上其他人看了过来,却没人吭声,毕竟周晋南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前面戴草帽的年纪大的男人看了周晋南一会儿,突然开口:“那个男同志,你也下去帮忙,要不是我年纪大腿脚不好,我就下去了。”
周晋南垂眸抱着大宝,手轻轻捏着孩子的小手,一言不发,像是没听见一样。
老头又叹口气:“你这样可不行啊,大家都下去帮忙了,你一个年轻男人坐在这里怎么能行呢?你要是抱孩子不方便,就把孩子给旁边的大嫂,让大嫂帮你抱着。”
王彩凤婆婆一听,心都要激动的跳出来,赶紧侧身伸着手:“就是就是,我来帮你抱着孩子,你下去帮忙,你说你一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不下去,跟我这些妇女老人在车上待着,也不嫌臊得慌。”
周晋南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依旧抱着孩子低着头。
许卿这会儿也察觉出来不对,按照周晋南的性格,遇到这种事情就算没人说,也会下去帮忙的,她一个人坐在这里抱两个孩子也不是问题。
偏偏周晋南不动,还不搭理这些人,明显就是有问题了。
显然老头也没了耐心,突然站起来,哗啦一声拉上车门,靠在车门上敞开衣服:“那就都别动!”
许卿抬眼看过去,心里一咯噔,老头腰间缠着一圈雷管,上面连着绳子应该是火药捻子。
车上剩下的女人和孩子瞬间吓得尖叫起来,外面的男人听到动静想冲上车,又被底下两个戴草帽的男人堵在门口和车尾,露出腰上的雷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