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贞侯府,沈家。
沈如冽刚给了父亲一笔钱,关上房门安静的喝了一会儿清茶,房梁上就落下了一个人影,来人长了一张平凡到记不住的脸,他简单的跟沈如冽禀报,“夫人前几日找回了其母亲的旧仆,又让管家派人去她母亲的娘家信阳找一家老字号的掌柜的,让他带着账本上京。”
这是他安排在叶寒星身边的暗卫。
琢磨着暗卫带回来的消息,沈如冽修长的指尖捻着茶杯,一口清茶下肚,口齿生香,他想着叶寒星的目的。
根据这段日子叶寒星所作所为来看,她做的并不是无用功,沈如冽大致也能猜出叶寒星的意图,他对着跪在地上的暗卫道:“你派人跟管家的人去信阳,让那个掌柜安然的入京,顺便看看信阳王还有何后人接济一番。”
叶寒星的母亲真是信阳王的嫡女,信阳王生性散满自由,在嫡女出嫁后不久和文人作诗,写了一首谋逆的诗而被圣上问罪满门流放。
流放之途活下来的能有几个,剩下的在信阳的多半是信阳王的旁支。
“是!”暗卫点头应下。
这时,院子里脚步声匆匆的响起,沈如冽眉头一蹙,一挥衣袖,暗卫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一个年过五十的男人精神奕奕的走了进来,一双和沈如冽三分形似的眼睛落在沈如冽的身上,谆谆教导就从唇里冒了出来,“难得从书院回来一趟,你去相个女子吧,沈家的香火还等着你传承呢!”
沈如冽背着沈探,一语不发。
身为第二代忠贞侯,沈探无疑是不合格的,既没有父亲的能力,还将沈家败空了,为人又喜好女色,除了一张好皮囊一无是处。沈探是有些怕这个儿子的,沈家能支持到现在,也是因为这个儿子在江南赚的钱。
沈如
冽常年不多在家,沈探对外都是说他在江南的书院,其实是觉得唯一的嫡子从商丢了忠贞侯府的脸。
“你要我成亲为你联姻,那日后我便不能给你去江南赚钱,你看新妇的嫁妆能过活几月。”沈如冽缓缓的转过来,一张俊脸上带着淡淡的表情,嘴上的话却是掐死了沈探的命脉。
沈探说也不是,不说更是有些不舒服。
他是父亲,沈如冽敢忤逆他不成!
“那沈家的子嗣要紧,你就算是不听父亲的话,那也要对得起先祖,正好你母亲说有个不错的丫鬟,许了你给你当个通房,先生个庶子也行。”沈探来之前,忠贞候夫人元氏已经交代了这个事,他正好借此机会提起,沈探也为自己的机智有些沾沾自喜。
“沈家的子嗣父亲不是还在努力嘛,听说上个月父亲买了一个花魁,上上个月又纳了东街的一个小寡妇……”沈如冽眼底划过一丝嘲讽。
“行行行,不要拉倒,我收了。”沈探气得一甩袖子道,跟这个儿子话不投机半句多,如果沈家有第二个儿子,他哪里还会来管沈如冽的房中之事。
沈如冽面无表情的将沈探送出门。
他站在院门口,朝着忠贞侯夫人所在的院子看去,眼眸渐渐的黑了下来,这个女人手伸得太长,父亲好色每年院子里都有人怀孕,诞下来的孩子一年没一个,就算是侥幸生下来了,男孩也是不出一月就会感染风寒离世。
这一切,沈如冽不信父亲不知,只是那女人是宫里元贵妃的妹妹,父亲忌惮罢了,好在自己每年回家都会给上五千两银子,那女人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对自己下手,不过根本的原因是她连生了两个女儿,就再也生不出来了。
这偌大的忠贞侯府竟然残破至厮,人
心狠毒至厮,沈如冽闭着眸子想道,若不是没办法他也不想回来住这儿。
……
眨眼间,已经半月有余。
轩辕宇跟叶婉盈的婚期也只有四天了,在叶寒星的翘首期盼下,管家的人终于带着信阳第一金铺的掌柜回来了,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本账簿,记录着的有十八年前从铺子里信阳王府买的嫁妆。
从翠姑姑的默出来的嫁妆册子足足就有六本,信阳王当初也是信阳一霸,嫁嫡女自然是倾尽信阳之力。
房契地契店铺钱财布匹骏马首饰无一是没有的。
万事俱备,只等轩辕宇和叶婉盈成亲之日了。
这一日很快的就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