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星的脑袋磕在了地上,一股热热的液体顺着她的额头流下,她脑子不受控制的眩晕了一下,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安远候府门口的青石板是真的硬呀。
“夫人!”采宁尖叫一声趴在了叶寒星的身旁。
翠姑姑也围了过来帮忙把她扶起来,叶寒星堪堪站稳,采宁用白帕子捂着她流血的脑袋,血还是顺着眉骨留到了眼角,再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安远候不必恼羞成怒,不是我做的我断然不会承认,与其在这里屈打成招,不如去问问二小姐究竟有没有做这等腌臜事。”叶寒星说完,凄厉一笑,她的脸上还淌着血,看起来像是绝美的女鬼一般,摄人心魄。
安远候被叶寒星一脸是血惊到了,他冷静了片刻才知道叶寒星又诋毁了叶婉盈一番,他抬起脚就要踹她。
“且慢!”
再一次且慢,让安远候的额头一跳,停了下来。
叶寒星看到了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人,手上轻摇着一把扇子,如修竹一般淡雅,只是这眉眼,叶寒星在看到之时感觉到脑子里更加恍惚了几分。
“沈世子,有何事啊?”安远候听到这一声“且慢”,肝里的火气险些就猛蹿了起来,但是见到来人还是收敛了爪牙。
忠贞侯是世袭的爵位,虽然这一代的忠贞侯风流成性,乃是一个原为花魁散千金不要名声的浑人,但是忠贞候世子可是一等一的好,不仅坐镇家中,让岌岌可危的忠贞候爵位依旧保在沈家,而且让沈家在朝堂上还有话语权。
更深一层的关系,是三皇子的姨母乃是忠贞候的继夫人,也算是有一层表亲在,安远侯虽性子极恼,但仍是稳住了。
“安远候不先将三皇子妃送去三皇子府吗?三皇子的脾气一准是去了皇宫。”话只说半句,沈如冽的
扇子轻轻的点在了安远候的肩头。
安远候如临大赦,鼻尖都沁出了汗珠。
若是让三皇子去皇宫退了婚怎可是好,先将新娘子送过去,不管怎么说新娘子已过门,这样子三皇子都不能退货了。
他无瑕再搭理叶寒星,急匆匆的走到花椒旁,跟郝氏耳语几句,郝氏也催促着轿夫赶紧抬轿子,一顶喜轿就朝着三皇子府而去,后面跟着的几十抬嫁妆也都匆匆的朝着三皇子府而去。
安远候府的热闹也算是就此结束,百姓也纷纷散去。
叶寒星头上的血没在流了,采宁给她擦了脸上的血渍,她抬起眼皮看到沈如冽就要走,她急匆匆的上前扯住了就要走的沈如冽。
“壮士留步!”
叶寒星一声娇音,然后拽住沈如冽袖子的手又不好意思的松开,顶着一张略微羞赧的脸同他说道:“沈世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将军夫人言重了。”沈如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道。
原来都是藏得深的,我扮成了将军府里的小丫鬟,你一个忠贞候世子就装成一个江湖游侠,叶寒星赏识的看了沈如冽一眼,既然是文人,又又那么好的武艺,此人得罪不得。
“沈世子,不论如何,上次的事还是谢过你了,还欠着你钱没给呢。”叶寒星说着就捂着自己的脑袋去那个红木箱笼里翻找了起来,找到了一块水头极好的翡翠玉佩,里头瞧着没有杂絮,是上好之物。
玉佩被叶寒星抛给了沈如冽,沈如冽一伸手就接住了。
他的剑眉一簇,有些不太明白叶寒星在安远候府门口这么锱铢必较,连两张狐皮的钱都要索要回来,可是这块玉佩也是一等一的好货,用来作自己的谢礼,她是有何所图呢?
叶寒星留意到了那抹黑眸里的防备,对着沈如冽爽朗一笑道:“
沈世子还是收下吧,我的命值钱。”
沈如冽也将玉佩收入了怀中,起身欲走,也不想错过一场好戏。
叶寒星却再一次叫住了他,远黛眉眉梢稍蹙,一副思索的模样,樱唇吐语道:“沈世子,我们是不是早就见过面?在翻墙之前。”
沈如冽黑鸦翎的睫毛轻眨,风儿带动了他一缕碎发,他轻语道:“未曾。”
叶寒星点头带着丫鬟走了。
沈如冽胸膛之中如同擂鼓一般,幸好叶寒星没有再深究下去,第一眼,自然是他隔着鬼面具掀开盖头的时候,如果叶寒星认出佑天大将军是自己,沈如冽的眸子眯了眯,眼中流泻出一丝戾气。
不过,幸好她没有起疑!沈如冽也掀开衣摆朝着三皇子府走去。
叶寒星在转过身的刹那就收起了那个爽朗的笑容,心思沉重,采宁挽着她的手臂,一脸心疼的说道:“夫人,你这流了这么多血,侯爷真的一点都不心疼你,侯爷的心肝也坏透了,只看得到继夫人和二小姐。”
“值得!”叶寒星寥寥两字形容今日之事。
“夫人,能拿回东西,翠姑姑真的很欣慰,你的性子如此,我也不怕你在将军府吃亏了。”翠姑姑说着也抹起了眼泪,可能对旁人来说这十抬红木箱子里的东西只是钱财,但是对她来讲,这是以前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