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候府的管家叶徐被带了进来,一身上好的绸缎衣料,腰间挂着一个打着红穗的玉佩,一副小户人家老爷的模样。
叶徐与郝氏等人的模样截然不同,小心翼翼之中还带着点谦卑,脸上还有一股绝望之色,他一进屋,就给叶寒星“噗通”一声的跪下了。
叶寒星初时被吓了一跳,以为这郝氏是气急上头了,欲要派管家来行刺自己,看了好几眼,发现叶徐没有什么动作,她才故意问道:“你不去跪你家主子,来跪我做什么,你的月银可不是我发的。”
“大小姐,老奴苦啊!”叶徐四肢伏地还带着哀嚎。
难不成是在安远候府混不下去了,想要来投奔自己?叶寒星在心里忖度着,面上却不显露,樱口里问道:“说说。”
叶徐就把叶婉盈成亲那个飘来画卷之事在细细的诉说了一遍,那画卷上和叶婉盈苟合之人是他的长子叶玉卿。
“他们还真有首尾?”叶寒星心中一惊,连带语气都讶异了不少,原本以为是那个幕后之人故意栽赃陷害,谁知只是将这桩丑事揭发了出来而已。
叶徐提起亡子这桩丑事,脸色也有些难看,他重重的一点头,也算是承认了,他就把接下来的事也同叶寒星讲了。安远候府为了平息这个风波,当夜就送来了一杯毒酒让叶玉卿喝了,他的长子也因此身亡。
叶寒星倒是信他,这符合安远候府的行事作风。
“老奴就是气不过,卿儿同我说过,是二小姐愿意与他一起的,二小姐当时就已经不是处子了,我们卿儿不嫌弃她,她竟然害死了卿儿一条性命。”叶徐说着把牙齿咬得“咯吱”响,心里是实打实的气愤。
叶寒星小心的观察着他,遂问道:“安远候府害了
你儿性命,你自找他们报复就行了,找我为何?”
叶徐就跪着往前几步,让他的老脸看起来更加的真诚,他悲戚的说道:“小人势单力薄,不像大小姐有将军府做靠山,如果大小姐愿意帮我,那我们里应外合,必然能让安远侯府的人得到报应的。”
“哦,那我得考虑一下。”叶徐说的也在理,叶寒星胳膊支在下巴上,看着叶徐那副忍辱负重,泪水爬满了脸上的模样。
叶徐也就一边淌着泪,一边等叶寒星发话,叶寒星看了一会儿道:“行吧,你先回去,需要我出手你只管给我传信即可。”
“谢谢大小姐。”叶徐重重的磕了两个响头道,再抬起头来,脸上有为难之色。
叶寒星挥手道:“还有什么事,一并都说了吧。”
“是这样的,老奴是假借着要来这儿讨要杨梅才出来的,那您能不能给我一篮子杨梅,我好回去复命。”叶徐想起麝兰几个人被奄奄一息抬回去时郝氏那个难看的脸色,忍不住身体轻轻的颤动着。
叶寒星一双杏眸里含着笑,在叶徐身上打量了一番。
叶徐被叶寒星这一双眼睛看得毛骨悚然的,早知道他就不提那杨梅的事情,大不了回去吃郝氏的一顿排头,也总比失去了叶寒星的信任好。
“杨梅可以给你,不过……”叶寒星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不过一篮子五十两银子,管家不如掏钱来买。”
“这……”这轮到叶徐为难了,叶寒星既也没有为难他不给他杨梅,但是给了这么高的一个价,这银子若是自己掏了郝氏必然不会再还给自己,就她那个抠门的性子,但是不掏又和刚才的说辞有悖。
叶徐狠狠心,从身上摸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大小姐,那就
买一篮子杨梅吧。”
叶寒星一双素手带起一阵清风,直接把叶徐手里的银票拿了个过来,把本来放在丹云床头的那篮子杨梅给了叶徐,打发他走了。
叶徐出了门,叶寒星对丹云说道:“等会儿庄头回来,让她再摘一篮子给你吃。”
丹云识趣的点头,表示理解的说道:“这一篮子五十两银子自然是要卖的,不过夫人是不相信这安远候府的管家嘛?”
丹云这么一说,采宁听了,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问道:“不会吧,你看他刚才哭得多惨啊。”她手一指,地上原本叶徐爬过的地方还留着泪痕。
叶寒星看着那泪痕,眸色由浅及深。
她淡淡的说道:“你们都觉得叶徐是真的被安远候府伤到了,所以才来跟我谈合作,要跟我里应外合,可是你们刚才看到他那个佩戴的玉佩了嘛,刚死了儿子还挂着大红色的穗子。”
采宁摇摇头,丹云确实点点头,轻声道:“看见了。”
“许是他心粗没有留意道这么多呢?”采宁小声的说着,她是安远候府里出来的,平时管家也没怎么为难他,而且管家确实疼长子叶玉卿。
“小心使得万年船,我这不是考验他嘛,一篮杨梅五十两银子,他若是真的报仇心切,五十两银子也是掏的出来的,所以他掏了,我就暂时信他一次。”叶寒星捏着手上的五十两银子,若有所思。
“夫人真是个财迷!”采宁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