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氏这一席话下来说得可谓是情深义重,将自己说成了一位重情女子,为了给安远侯赔罪道歉愿意主动去了解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也愿意四处奔走只为博他一欢喜,更愿意为此花掉重金。
然而她说得越情深一分,安远侯的脸色就愈难看一分,到最后整个人脸色都阴沉了下来,放下手中的瓷瓶。
说着说着,郝氏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声音逐渐放低。
她的右眼皮猛地开始狂跳,心底忽然有一丝没底,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怎么了吗?是夫君不喜欢这个花瓶吗?”
“你说……这是你花了重金买得?还为了买到好的花瓶特意去了解了怎么鉴别优劣?”
其实她说得为了买一个好花瓶赔罪特意去学习有关陶瓷的知识这个是假的,她并没有去做过,也根本不屑于亲自去了解这些她并不感兴趣的东西,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更真诚一点,让他对自己更刮目相看罢了。
但是已经撒出去的谎,又怎么能再说没有呢,怎么都要圆过去才行,不然今天就算是赔了瓷器的罪,那和她之前想得结果也会有所偏差了。
“是……是啊。”
郝氏的底气有些不足。
听她竟然还是承认了,安远侯简直快要气笑了,开口问道:“哦?那你说说,这瓷器的优劣真伪要怎么去鉴别?”
这女人不光毛手毛脚没点主母样子,竟然还开始欺骗自己了,安远侯在心底想着,看着郝氏的眼神更加厌恶与不屑。
“这……这……”
郝氏还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真的问自己这种问题,根本没有看过这类书籍也没有问过玉坠的她哪会知道这种问题到底应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了半天,眼神四处飘散就
是不敢与安远侯对视。
安远侯知道她是肯定答不出来了,一双剑眉紧皱在一起,耻笑道:“行了,骗人也骗不像样,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怪不得买回来一个假货还要把它当作宝贝,还重金……”
他的这些话宛如晴天霹雳,将郝氏劈得愣在原地,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为好:“假……假货?”
就在这个时候,何青青突然走了进来,原本轻快的步伐在意识到房间里这低沉的气氛后渐渐慢了下来,瞧了瞧一旁呆若木鸡的郝氏,又将目光转向了坐在凳子上的安远侯。
安远侯注意到了何青青的到来,朝她招了招手:“青青,过来。”
“这是……”,何青青顺从地走了过去,然后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那瓶乌金釉花瓶:“这个花瓶……”
看着何青青若有所思的模样,安远侯感兴趣地问道:“嗯?青青可是看出来了什么?”
“嗯……”,何青青围着这个瓷瓶仔细观察起来,安远侯并没有出声打扰她,反而是聚精会神地望着她认真观察的模样。
观察了片刻之后,何青青直起腰来朗声道:“这个花瓶……是仿造的,并不是正品吧。”
她的回答着实让安远侯提起了兴趣,继续发问道:“哦?怎么看出来的?”
“若是一直被妥善保管的旧瓷,光泽应该更深厚温润一些,这个花瓶的颜色明显有些艳丽了应该是新瓷,胎体也并不是很均匀,有塌胎的现象,不过这些问题对于不懂得陶瓷器这方面知识的人来说应该发现不了,即便是熟知瓷器的人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也很难发现,这仿瓷器者的手艺,也是很高超的。”
在说到“不懂得陶瓷器这方面知识的人”的时候,何青青故
意瞄了一眼郝氏。
郝氏看出来了她是在挑衅自己,气得浑身打颤,却又因为她说得没错无法反驳。
她侃侃而谈的模样在安远侯眼睛里倘若是闪着光亮一般散发着自己的独特魅力,他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兴奋地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毫不拮据地赞扬道:“没错,就是如你说得那般,这个花瓶确实是仿造的。”
“这个花瓶……”,说着将自己的视线移到郝氏的身上,话中话不言而喻。
这下,安远侯看向郝氏的眼神更加的不屑了:“哼,某些人自作聪明结果被人耍了罢了。”
郝氏只觉得面上无光,简单面朝着安远侯微微蹲了一下,说了句“妾身先告退了”之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比之前一次离开还要灰溜溜的有失颜面。
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玉坠正守在那里,看到郝氏回来之后走上前去:“夫人,怎么样……”
本来她还以为郝氏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留在安远侯那里好好亲热一番才回来呢,却没想到竟然回来的这么快,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然而还没等她想明白,一个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脸上,打得她的脸火辣辣的疼,五个手指印瞬间就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