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萧情曾被寄养在寺庙,那时候她每天沐浴佛光,以为佛就是她此生的指引,却不知佛光也需有人渡。
湛清寺里有一棵银杏树,枝繁叶茂。
每当天不亮,鹤归大师就会把上面的红布条摘下,浸在水中,约莫一刻,然后再取出来。
她好奇心从小就重,跑去问他,为什么日日如此,鹤归大师告诉她。
他不愿人世俗愿布尘。
后来,萧情也
跟着帮忙,起得一天比一天早,直到大师再也没有起来的那一天,她也照常步了他的后尘。
天光还未撞破,寺庙清幽之地,虫鸣都寂寂。
银杏树长得越发高大,萧情从后院取来木梯,彼时她长得瘦小,一个木梯几乎压垮了她整个肩膀。
好不容易把梯子搭好,萧情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看了一眼不远处,鹤归大师的屋子里黑黑一片。
她有些疑惑,他从不迟来的。
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她顾不上许多,拿着灯笼几步攀上了梯子,小胳膊小腿挂在树上,将上面的红布条一根根取下来。
忽然,一根红布条从她的手里坠了下去,明明轻飘飘没有重量的东西,她却在那一瞬间感到心下也一沉,仿佛堪破天机一般。
“情姐姐,鹤归大师圆寂了。”远处一个小和尚循着这边的光跑了过来,圆圆的脑袋一晃一晃的,晃得萧情眼睛生疼。
她几乎是循着木梯跳下来的,脚步在那根红布条上踩了一下,提着灯笼奋力朝那个黑黑的房间跑去。
一阵脚步声从某处走来,天光恰好露出,一道深幽视线嵌在那根红布条上。
来人弯腰捡起来,目光滞顿片刻,抬头去
看那道小小的身影,只余一点灯笼的光在眼底影影绰绰,虚晃不去。
他喃喃念着红布条上的话——
缘尽,你来,这便是我的禅。
落款江昀。
离开乌州的前一天,萧情又光顾了一次少朝天峰。
峰尖撞破天光,天边似乎被什么撕开,她站在小道上,以怜悯的视线俯瞰着眼前的一切。
忽地,大地张牙舞爪起来,银光闪烁的尽头是一辆疾驶而来的马。
犹如猛兽过境,弥空山峰彻底被摧毁,而当她定睛的时候,却发现在那马上的不是别人!
竟然是她自己!
“啊!”
萧情从噩梦中惊醒,脸颊上滴着冷汗,瞳孔莫名张大。
周围白茫茫一片,她依旧置身于萧府之中,可梦里的一草一木,甚至连她的呼吸都变得格外真实,从她记事开始这个噩梦似乎就一直缠绕在她的身上,辗转来回间早就成为了她身上的一道烙痕。
人在恐惧的时候,肾上腺素会急速上升,心跳和血液流速都会变快。
如果不是她了解过医学方面的知识,恐怕早就被自己身体上的变化给活活吓死了。
萧情稳定了一下心绪,刚想下床,就被门声扯住了脚步,她循声看过去,“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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