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纳闷着,而另一个院子里,想容也同样在郁闷着。一个下人正在同她说:“平王府那边派人来送话,说是四殿下觉得昨日绣的那朵牡丹还不是很好看,想请小姐您过去再教教。”
想容气得一把就摔了面前的茶盏。
她最近脾气挺大,但这脾气只在遇到跟四皇子有关的事情时才会控制不住地发泄出来,此时一听说那人又开始找事儿,不由得怒道:“教什么教!都教了他八百遍,自己没那个天份就要勤练习,老指望着我能成什么事?”
丫头也不敢多说话,心里却想着,小姐您难不成还想让四殿下在这绣花的手艺上成什么事啊?到底是个大男人,肯乖乖听话就不错了。再想想,却是那个压在心底已经有数月的念头又冒了出来,不由得多嘴跟想容提了句:“其实……四殿下待小姐是挺好的。”
她这话说得动静已经极小,可想容听了依然觉得十分刺耳,不由得怒声道:“谁稀罕他的好?他爱对谁好对谁好去!去着人
回了他,让他自己绣,不绣完一百朵牡丹,本小姐不见他!”
小丫鬟被唬得赶紧出去给平府的人回话,想容这边却是因着刚刚那句话心烦意乱起来。
好?她不稀罕什么好,她眼下最郁闷的就是姚家的喜事因为玄天奕的胡搅蛮缠让她没赶上,一个见到七殿下的机会又这样生生错过,她不知道又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那人一面。或者说不算见面,只远远的看一眼也好,不用说话,只要看到他,知道他还好,她的心里就踏实。
可惜,大好的机会都让玄天奕给毁了,而且她事后想想,怎么觉着玄天奕那家伙是故意的呢?仗着自己是皇子就可以不讲道理?那她又为什么要听他的?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乱了才去听玄天奕的话?
想容用力地甩着头,就觉着好乱啊,这日子本来清清明明的,怎的就越过越乱套?
两日后,凤羽珩将子睿送上去萧州的马车,忘川和班走亲自护送,同时郡主府还出动了五名暗卫随行。子睿临走前到底是没提去看望姚氏的事,凤羽珩也有意回避,如今的姚氏,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孩子去说了。
眼瞅着马车行远,黄泉扶着她回了府,一边走一边问:“小姐,那个叫樱草的小丫头还拘着呢,您看是放出来还是怎么着?”
凤羽珩皱眉,那小丫头跟着子睿一起回京,她回府之下就下令将人给拘了起来,个中缘由也没细说,只告诉子睿让她跟着大丫鬟们去学些女孩子该有的本事。这次远走萧州,子睿到也知道书院的规矩,便也没提带着,到是让凤羽珩省心不少。
她对黄泉说:“先拘着吧,那丫头从前瞅着还好,可这次回来也不怎么的,心里总是别扭着。”
黄泉也道:“不怪小姐别扭,奴婢跟忘川也曾私底下合计过,那丫头看着年岁小,可就是很有主意的样子
,按说奴隶主手里买下来的人,早就被奴隶主给打怕了,哪里有她那般的机灵?”
凤羽珩对此十分赞同,“没错,你说这个打怕了是个关键。想我们府上的下人,很多都是从人伢子手里买来的,人伢子跟奴隶主不同,她们带下人是为了往大户人家里送,能多赚些银子。所以手底下握着的人多数不会虐待,碰上样貌好的还会好好给养着,以期被哪家看上纳个小妾也是有可能的。但奴隶主就不一样了,他们手里的奴隶都是贱籍,而且以小孩子居多,多半卖不上好价钱,长期受虐待。所以,从人伢子手里能买着得力的下人,从奴隶主手里却只能买到苦力。”
“小姐是觉得,那小丫头不怀好意?”
“有那么点儿意思。”凤羽珩说:“逃出皇宫这是子睿的主意和本事,我信。但从京城到东界,这么大的事儿,那丫头但凡尽一点点下人的义务,也会规劝着。就算劝不了跟着去了,以她的生存本事,就算后头有章远派的人暗中保护,也不可能那样一帆风顺。依我看,她不是被奴隶主打怕了,到像是很习惯在外行走。”
黄泉有些担心了,急着道:“那要不奴婢把她给带来,小姐好好审审?”
凤羽珩摆手:“不忙,先着着,着人留意就好,我到是要看看,如果就这么一直关着她,她会不会采取什么主动行为。”
两人说着已经快走到二进院儿,这时,身后有小厮快步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着:“小姐,且等等!”
二人停住脚回过头,见那小厮还领了个人来。凤羽珩瞅着眼熟:“你是……淳王府的?”
那丫鬟立即屈身下拜,“郡主好眼力,奴婢正是淳王府的下人。我家殿下差奴婢过来跟郡主说一声,今晚还请郡主赏光,到淳王府赴个家宴,还说九殿下已经应允了,傍晚时分会派宫车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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