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为官之人,哪一个的家族不是在外有多方经营,就连当初的凤瑾元,也有些小本生意在运作着。当然,凤家当年主要靠沈家的支持,但如今的左相吕松,却是完完全全靠着自己在商贸上的运营,来支撑着整个吕家的开销,以及他在仕途上的运营。
吕家从最初开始就并非只打了八皇子一人的主意,手握三个女儿,心思已经打向了姚家以及任家。只可惜,到头来就只剩下个八皇子是他们的救命稻草。吕松是个不算糊涂的人,他知道自己这个左相坐得并不安稳,事实上,历来这左相之位上的人都不安稳,所以,他必须在还有能力有势力的情况下,把吕家的后路给打算好。如今各方出事,最后的这根救命稻草他说什么也得抓住喽。
吕松与葛氏商议之后,决定将吕家在东、西、北三个方向的生意都往南界集中,他们吕家,要彻底的表明站位,全力的支持八皇子,把宝都押在八皇子一个人的身上,以图吕氏一族日后的兴旺发达。而与此同时,他们也通过元淑妃的关系,给吕燕请来了一位宫中教导礼仪的老嬷嬷,以图把吕燕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皇子正妃。而对这一切,吕燕十分配合。
吕家重新归划家族产业这件事情做得十分隐秘,甚至连吕燕都完全不知情,东西北三地的生意负责人也对此守口如瓶,积极又低调地执行着吕松的命令,配合着将吕家的生意迅速转移。而所谓的迅速,也真的是足够迅速,大量的生意,居然在一个月之内就已经转移完毕,全部归结到大顺南部,由京城开始向南,一路延伸至最南边的兰州,甚至已经开始向大漠里进发。
然而,就在吕家最得意之时,就在吕松认为一切都已经向着他所想像的最完美
的方向去发展时!突然的,原本平稳的吕氏商贸开始屡屡遭受重创,而且这种重创还是从最南边开始一路向北发展,打得吕家一个措手不及。
对方像是有意针对吕家,破坏碾压似的进行着,一天一个店,两天一个镇,三天一座城。从南界向京城推进,搞起破坏越来越得心应手,迅速也跟着越来越快。终于,不出一个月,吕家所有生意,惨败!所有资产,清归于零!就连那些各行业的第一负责人也都因为这样或者样的原因,或是主动离开吕家,或是被官府以各种罪名逮捕起来。吕松这么多年所建立起来的信息网一下子被全盘打散,他就连想打探一下消息都打探不出来,他的人只要一出了京城,马上就断了信息链,再没一个自己人可以接洽,吕松试了不下十次,一点消息都收不回来。
他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开始害怕,开始感到恐惧,也开始琢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葛氏的一句话提醒了他:“快去求元淑妃帮忙,咱们吕家断了消息,但淑妃娘娘和八皇子那边的布置不可能跟着一起断,让淑妃娘娘帮着打听一下。”
于是,吕松进宫,见到的却是一个盛怒的元淑妃--“吕松!事到如今,你还好意思来找本宫?你们吕家的女儿犯下这么大的错,惹了那不该惹的人,如今遭报应了,还有脸来求本宫?你可知道,在对方的打压过程中,八殿下的生意也跟着毁了三成!”
吕松下得跪都跪不住了,一下跌坐在地上,他怔怔地看着元淑妃,好半晌才发出声音来问了一句:“娘娘的意思是,害我们之人,是……姚家?”吕松原本没往这上想,他也没觉得姚家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可眼下元淑妃提起是他们吕家的女儿犯下大错
,他再不信也该明白,对方所指之人,正是姚家。可是……“姚家与那济安郡主翻了脸,没有济安郡主的帮忙,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候内就做了这么多事?”
眼瞅着吕松一脸的难以置信,元淑妃冷哼,“且不说他们姚家与济安郡主是不是真的翻了脸,但就算是真的翻脸,吕相大人,你难道一直以来都如此小看姚家吗?你当初把女儿嫁到姚家去,看上的仅仅是他们跟济安郡主的关系?”元淑妃一脸的难以置信,“本宫还以为朝廷这次换的左相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你比那凤瑾元也没好到哪去。”她数落吕松,毫不客气,最后干脆一甩袖进了里间儿,再不想多说一句话。
吕松就半跪半坐地瘫在地上,脑子里不停地转悠着,元淑妃的每一句话都在他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可是那又能如何呢?虽然他不知道这事儿到底是不是姚家做的,但想当初吕瑶一案结案时,姚家的确说过,吕家要为吕瑶故意拖许氏下水意图谋杀一事付出代价。他曾经没把这代不代价的当一回事,却没想到,从来不知声不知气儿的姚家一旦发起狠来,竟然报仇得这般猛烈。
吕松在宫里没多留,匆匆离去,准备再调查一番。而存善宫这边,元淑妃问着侍女月秀:“那画像应该也早就到南边儿了吧?”
月秀算了算,点头道:“两个月了,肯定已经到了八殿下手里。娘娘且再耐心等等,八殿下看过之后很快就会给您回信的。”
元淑妃笑了笑,“本宫到不急,就是那济安郡主跟姚家的关系,还是得盯紧着点儿,可别让她给蒙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