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珩被压倒时,脑子里正在想在南界那最后一战,猛地往床榻上那么一栽歪,猝不及防,反射性地就对身边人进行了攻击。
玄天冥手脚并用地把人制住,很是无奈地说:“媳妇儿,这怎么还带武力的?”
她这才反应过来,再看看自己这造型,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只狼想要干什么。不由撇撇嘴:“你脑子里一天到晚能不能想点儿别的?”
某人很认真地说:“白天在朝堂,在宫里,想的都是正经事。可是谁规定的回了家还要想正经事?你男人也是很累的,需要放松。”
体力劳动更累好吗?她翻了个白眼,试图转移话题:“我跟你说正经事,这几日我一直就在后悔,当初在大漠里,真不该把碧修打死,少了一个指控八皇子的人,以至于那老八依然在京城里兴风作浪。大顺的南边儿被他惹出这么大的祸事,他到是跟没事人一样?”
“哼!”玄天冥冷哼,“老八下了这么大一盘棋,不可能咱们说毁就能毁得掉的。更何况你看老头子这个态度,时不时地打压他一下,但却又都无伤大雅,到像是逗着他玩儿。我早就说过,老头子老了,看不得儿子之间斗得你死我活,这是一方面。但最主要的,是他并不甘心让那个皇位风平浪静顺理成章地传了人。他是大顺国君,他有义务为大君选好下一任继位者,这个人不能只是他偏心于哪个儿子就传给哪个儿子,得看哪个儿子到最后能有让大顺更辉煌的本事。老八在南界生出的事端,你以为老头子看不懂?他其实什么都明白,更明白的是,就算古蜀夺了城,老八上位之后,也是不可能把那些国土拱手相让的。他最终会翻脸,这一点,老头子是他父亲,太了解了。总之,老头子不糊涂,精明着;老八也不糊涂,也精明着;而媳妇儿你,就更不糊涂,更精明着
。所以……别跟本王绕开话题,该吃饭了!”
凤羽珩就觉得一阵邪风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闭了眼,大声道:“我吩咐黄泉备膳。”
人家没理她,反到是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条丝带来,直接把她左腕上那块凤凰胎记给系了起来。凤羽珩冷目:“你干什么?”
“防止你逃跑。”
她泪!昨晚,前晚,大前晚,在这只恶狼的无度索求下,她一连三晚都一个人躲进空间里。今日就完蛋了,人家做了措施了。她试着往腕上抚去,却发现胎记被盖住之后果真进不了空间,不由得在心底默默祈祷,只愿这只狼今日能人性化一些……
这一夜,下了雪,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在御花园里的腊梅上压了厚厚一层。
元贵人起了个大早,天刚蒙蒙亮就亲自带着侍女往御花园那边行去。侍女月秀手里捧着个大陶瓷罐子,一边走一边说:“主子,这事儿奴婢带着几个宫人来就行,大冷的天儿你何苦亲自跑一趟。”
元贵人摇摇头说:“好事既然要做,那就做到最足,何苦做都做了,却又高不成低不就的。墨儿说得对,不为别的,我就一心想着这些事都是为了他而做的,心里就没有憋屈。”
月秀轻叹:“主子委屈了。”
的确是委屈了,因着昨夜积雪下得厚,她又起得太早,以至于打扫的宫人都还没打扫到这边来。她走到园子里的时候鞋袜都有些湿了,却还是坚持着到了腊梅群树下,让月秀捧着那只大罐子,她则用指上的护甲勾住梅枝,专挑花开得艳的枝头轻轻扯动,梅花上的积雪大片大片地落下来,落到那只陶瓷罐子里。
“都说梅花上的积雪融化之后烹茶会更香,从前我自己都没这个闲情,第一回采摘,却是为了她。”元贵人纵是之前想得再大度,心里也还是有些别扭的。但这种别扭并不耽误她收集落
雪,主仆二人足足忙活了两个多时辰,陶瓷罐子总算是满了起来。
月秀往里瞅了瞅,道:“主子,差不多够了。左右不过一小壶茶而已,用不了太多的。”
元贵人点点头,“那就回吧,我这脚也冻得够呛,怕是晚上要遭罪了。”
“晚上奴婢用生姜给您泡泡,可别落下病根儿才好。”月秀赶紧催着元贵人往回走,直到回了存善宫,又命人去用这些雪水煮了茶,元贵人那头也换好了衣装,主仆二人再次带着烹好的那壶茶以及备好的十万两银票出了门,往长宁宫走了去。
长宁宫经了几日的热闹,今日算是暂时消停下来。特别是她准备办个小宫宴的事经了皇后娘娘批准,各宫各院也都知道了,便也不再上门叨扰,有些还没来得及送东西的,就等着宫宴时再一并过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