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个人似乎还想多说些什么,但是这一句话似乎就耗尽了他的精力,他的眼神迅速失去了光彩,生命的气息开始离开这一个残破的身躯,只留下一堆早已经腐朽的肉体。
薛平义回到了现实之中,他一直不喜欢回忆过去的时光,但是有的时候那些记忆还是会不停的闯入他的脑海,提醒着他对逝去之人的承诺。
他很不耐烦,也很讨厌这些记忆,但是没办法,他摆脱不了。这是深入血脉的承诺,可以说他的血肉都来自他不想承担不想记起的过去,逃避这些的话也是他对自己的背叛。
所以他终究还是回来了,回来看平家的废墟。就算她知道这已经毫无意义,但是心中的那个承诺总算是完成了一部分。
“大哥,我回来了。”薛平义喃喃自语,“但那又怎么样呢?”
最后一次环顾四周,见不到什么更新鲜的东西了,薛平义跳下了石柱,拨开杂草往外走。他没有回头,似乎是毫不留恋,又似乎是不忍回头。
只有荒草在他的身后摇摆,似乎是在欢送他离开,又似乎是想要挽留他停下来,再看看这一片地方。
……
薛平义离开了平家
废墟,不紧不慢地向着城中心走去。快要到城中央的主干大街的时候,薛平义的耳朵动了动,停了下来。
他现在是身处一条小巷,虽然靠近主干大街,但是这条小巷太过狭窄,所以并没有什么人来往。但是在薛平义看来,这样的小巷,反而最适宜进行伏击。
很显然,不止薛平义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
“朋友,跟踪我这么久,也可以出来了吧。”薛平义冷静地说道。
一声叹息在薛平义的身后响起,薛平义猛然回身后退几步,眼前已经出现了一个身材矮小,样貌平平的男子。
见到他,薛平义的眼神凝重起来,这个男子他并不认识,但是他身上穿的这层衣服,薛平义却是见过的。那身玄色贴身衣袍,领口有银线绣着水纹图案,这是建州水军的制服。
“建州水军,什么时候也做起这些跟踪埋伏的活儿了?”薛平义出声。他默默握紧拳头,难道那么快就被建州水军盯上了?他们进入建州的地界之后,并没有劫掠过任何一条船,也没有上岸侵扰当地渔民。一直以来都是规规矩矩捕鱼为生,这样也被建州水军盯上了?!
“我不过是打杂的
,自然什么都做了。”那人拱拱手,“既然被你发现了,也只好现身,当面请你去水军大营坐一坐了。”
“我如果不去呢?”薛平义反问道。
“那也只能动手,不过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也不想动手。所以还请你配合一下。”对方摊了摊手。薛平义心中有些奇怪,似乎对方并不知道自己是谁?那为什么会跟踪自己,还要请自己去水军大营?
“好吧,识时务者为俊杰。”薛平义果断放弃了抵抗,去就去吧,又有什么大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