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商扬起眉梢:“怎么着赵叔,您老是觉得我入戏太深了,还是觉得我假戏真做了?”
赵叔回过头来:“要你没动真感情,还只是想耍人家小姑娘,那你付出这些精力,我只能佩服。”
宋凌商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小姑娘那么喜欢宋佩梁,我不花点心思,人家怎么喜欢我?”
“我是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机会看见你这么花心思追人。”
“是吧,真是头一次。”宋凌商笑得肆意淡薄,“赵叔,你觉得有效了没?小姑娘喜不喜欢我啊?”
赵叔想着那可怜兮兮的小姑娘,不由得叹了口气。
每回都和救世主一样出现,谁经得住他这样。
他抬手冲着后视镜点了点,少爷也不叫了:“宋凌商,你就造孽吧你。”
宋凌商夹着烟,笑得不行。
赵叔倒不觉得是自己的话惹得他笑,而是他心情真挺好。这种好心情从昨天晚上就存在了,一直持续到了现在,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事。
赵叔语重心长:“你就没想,小姑娘要真喜欢上你了,以后让人家怎么办呢?”
“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好吃好喝地供着她,我还能亏了她?”
“人家真心对你,你耍人家?再好的吃喝也弥补不了这种伤害啊。”
“快行了赵叔,越说越酸了。”宋凌商轻哂,“五六十的人了,还和我谈起真心了,臊不臊啊您?”
赵叔冷哼:“玩吧你,等你玩脱那一天,我头一个笑你。”
“那您得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地好好等着啊。”
一个笑,一个气,盛星华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人走了。”盛星华说,“我拿你的名号一吓唬,一家三口都没敢多收拾,卷着金银细软就跑路了。”
宋凌商只关心一个问题:“谁打的?”
“哎呦,你是没见着那狗咬狗的精彩场面。当妈的先怪儿子把人准考证撕了,当儿子的怨他妈为啥要打她,当爹的在一遍劝架,被那俩集火,怪他非得想出那缺德主意,把人从金城弄到冬城来,三个人还这么撕吧起来了。怪道是一家子呢,真没个好枣。”
宋凌商冷嗤一声:“知道了。”
“剩下的可就交给你了啊,处理好。”盛星华说,“我好好的缪斯小女神被这三个玩意这么欺负,可给我心疼坏了。”
“行了。”宋凌商道,“轮得到你心疼?”
“不是吧?你宋凌商也有见色忘义这一天?”
“她是有色,但我和你没义。”
“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
“挂了。”
“……”
一根烟抽完,宋凌商才不紧不慢地给袁鹤青发了条指令。
袁鹤青秒回:“马上处理。”
——
要么说人体真的是个很奇妙的存在。考前一夜没睡觉,还那么折腾,可是卷子发下来之后,就什么负面情绪都没有了。
不困,不累,大脑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全世界只剩下了面前这张卷子。
两天考试过去得很快。
最后一门英语写完,余音坐在座位上,有种恍如隔世的茫然。
直到结束的铃声响起,走廊里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奔跑连带着地面都在震荡,她才从恍然中抽离。
结束了。
前二十年人生中,最浩大、最艰难的一场战役,结束了。
她慢慢收好文具,拎着书包出了考场。
她走得不紧不慢,欢呼奔腾的同学们不断从她身边跑过,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