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走过去说:“这位姐姐说得对啊,米勒早期裸体女性画得多,但是没必要拿这个来开玩笑吧,的确很不尊重人啊。大家来这里不都是欣赏大师的艺术作品吗?开低俗玩笑就没必要了吧?”
那个男生像是被踩到了痛脚,脸红脖子粗:“我和我女朋友说话,要你多事?显着你了?”
“我认为你刚才的话是对艺术品的亵渎,我听不惯。”
男生指着她鼻子:“听不惯你就憋着,再多说一句小心老子扇你!”
女生一把把余音扯到后边,迎上那个男生:“对着陌生人发什么癫啊你?你怎么这么没素质,我竟然和你这种人在一起,我真是瞎了眼!”
女生把手里的包砸到男生身上,气冲冲地离开了展厅。
男生骂了几句脏话,把包捡起来,追了出去。
有两个保镖也想追,立刻被余音叫住:“干什么?”
“余小姐,他骂您了。”
“然后呢?”余音反问,“你们要干嘛?”
“宋先生说了,我们要保护您的安全,还要不能让您被欺负。他欺负您,我们要教训他。”
“没人欺负我。”余音无语,“我没那么脆弱,被说两句又不会少两块肉,都不许去。”
她继续看展,手揣在口袋里,握紧了一个小小的有些冰凉的东西。
是那个女生刚才扯她一把的时候塞给她的。
东西拿到了,余音也放了心,转而认真看展。
她本来就喜欢这些,艺术的世界有种神奇的魔力,哪怕她再浮躁再低落,也会被美术作品传达的强大精神力所治愈。
美术馆很大,一天根本看不完。余音只看了这一层,临走的时候还买了几幅画。
其中有两幅是真迹,简直就是天价,她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签了宋凌商的名字,把包装精美的画盒让后边几个保镖拿着。
回了酒店没多久,宋凌商也回来了。
他带她去了海边。
南半球正是夏日,夜短昼长,正是日落光景,夕阳余晖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一层。
沙滩餐厅上有不少人,欢快的拉美乐队正在演奏热情洋溢的歌曲,来这里的每个人好像都很快乐。
“这里的海是不是和雾岛的不一样?”宋凌商问。
“嗯。”余音点头,“雾岛很静谧,这里很热情。”
“更喜欢哪里?”他又问。
当然是雾岛,她在心里毫不犹豫地想。那是她记忆里最美的一段时光,她在那里仿佛把世间所有美好都经历、都见证,成了她终不可碰的一段梦境。
她现在无法探知当时的宋凌商怀揣着怎样的心境,但自己,的确是付出了十成十的真心。
她想得出神,没注意到拉美乐曲什么时候停了,转而成为了一首柔美悦耳的钢琴曲。
这首钢琴曲和她的心境完美地结合了起来,雾岛那段时光在钢琴曲中变得更加真实,她仿佛又经历了一遍。
直到耳边响起掌声,她才从记忆中回神。
愕然发现,对面的人已经不在了。
海边有一架白色钢琴,宋凌商今天也穿着白色的衬衣,显得很搭。
海风扬起他的发,鼓起他的衬衫,他看起来那样斯文无害。
他回到座位上,问余音:“好听吗?”
“好听,叫什么?”
“少女的祈祷。”
十九世纪的钢琴曲,余音知道这个名字,还是第一次听到曲子,这个名字起得可真好。
“真好听。”她说,“你弹得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