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的得意什么?她们若是真得宠,老爷也不会又抬了我进门。你说是吧?”说话的正是拿了白鹤染一百两银子的女人。
随着这句话,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附和着道:“潘姨娘说得对,都对。”
“哼!你这小蹄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花花肠子。她们欺负我来得晚,你也不怕我是吧?哼,别着急,等有一天我给老爷生了儿子,咱们这庄户也该清一清了。”
那丫鬟还是同样的话:“潘姨娘说得对,都对。”
姓潘的妇人这回真急眼了,轮起手臂照着那丫鬟就甩了两巴掌,胆小的丫鬟当时就哭了,“奴婢错了,潘姨娘饶了奴婢吧!奴婢虽然不会说话,但奴婢一定会尽心侍候主子的呀!”
“我呸!”潘氏咬牙切齿地道:“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因为我嫁过人,生过孩子。可这反而证明我能生,我是能生孩子的女人。看看这庄园里其它的女人吧,一个一个长得溜光水滑,收拾得人五人六的,可那又有什么用?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再漂亮也是白搭!”
她这最后一句话是喊出来的,声音很大,能听出她很得意。
君慕息的侍从燕关说:“这农庄的主人一直生不出孩子,小妾一房一房的抬进门,却连个女儿都生不出。之所以这女人能进门,的确就像她说的,因为她生过孩子,庄户老爷说至少这证明她是能生的,不像他的那些个小妾,都是不下蛋的母鸡。”
白鹤染失笑,“一个两个生不出兴许是女人的事,可若所有的女人都生不出,那就只能是男人的事。出了问题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只顾着去埋怨别人,他这求子之路势必会很漫长。不过……”她双眼眯了起来,眯成一条可怕的
虚线。“不管男人能不能生,这个女人是绝对没有资格再做一个母亲的。”
她说着就要往前走去,君慕息伸手拉了她一把,“你干什么去?”
她指指前头,“不配做母亲的人,我去帮她一把,断了她这辈子所有的念想。”说完,手臂抽出,小身子往下一弯,猫着腰就窜了出去。
君慕息被她的速度吓了一跳,刚刚还在眼前的人,突然一下就没了影子,再仔细去看,人已经在十几步开外,正侧身贴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干上。
“好快的速度。”他禁不住赞叹,“到底是凛儿相中的女子,果然与众不同。”他说到这里,突然侧过头来吩咐一句:“你们在这处守着,不要跟来。”说完,脚下步子迷踪般迈了开,拖出一道模糊的影迹,人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白鹤染身后。
“好快的步法。”白鹤染看到了他过来的全过程,多嘴问了句:“君慕凛和四殿下比起来,谁更厉害一些?你们打过吗?”
君慕息笑着摇头,“没有打过。或许速度和步法上本王更胜一筹,但若上了战场,又绝对是凛儿的手下败将。”
她笑笑,没再问,却有些向往君慕凛在战场上的样子。
“你打算怎么做?要将人抓起来吗?”君慕息问她,“要断了一个女人繁衍子嗣的根本,那不是易事。宫里这样的事情没少出过,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总之你说怎么做,我帮着就是。全当可怜那个孩子,为她讨回个公道。”
白鹤染轻笑起来,“哪里要那么麻烦,四殿下你看——”她伸手向潘氏指去。
此时正有下人端着茶点走到潘氏身边,屈膝行礼,“请姨娘用些茶点吧,老爷吩咐奴婢们要好好照顾姨娘,除了一日三餐,还要加两顿
茶点,瓜果上也不可以少,整座庄园里都要紧着姨娘享用。老爷真的很疼爱姨娘呢!”
潘氏洋洋得意,“那是,整座庄子里,就我一个人有为老爷生出孩子的希望,不紧着我还能紧着谁呢?你们说是吧?”她看向那些茶点,眼睛都是放着光的。穷苦惯了的人冷不丁的见着这么些好吃的,还有这么多人侍候,她几乎都不太会这日子了。
下人们将一碗红枣茶递上前来,“姨娘快趁热喝吧,这是大夫调配的,对夫人身子好。”
潘氏笑着将茶碗接过来,直接送到了嘴边。却在这时,忽然一阵风起,吹起薄薄一层尘土,落了一些在碗中,随着潘氏喝水的动作一齐下了肚。
下人们有些紧张,怕挨训斥,一个伶俐的丫鬟赶紧说:“庄子在上都城外,四周都是田地,一起风就是这样的,姨娘不要见怪。”
潘氏却全然不在意,茶里落了点尘土算什么,以前她连茶都是喝不上的,现在不但能喝上了,里头还放了红枣和一大堆补品,能喝上这样好的东西她已经知足了。
见潘氏没有怪罪,丫鬟们这才纷纷松了口气,接过已经喝光的茶碗,赶紧退了。
白鹤染也没有多留,转身离开,随着众人一起出了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