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只看到眼睛蒙着布条,摆明了就是有眼疾,是来看病的。于是随口埋怨了句:“要看病就到后面去排队,咱们可都是一大早就来排着的,你凭什么夹塞?”
叶家下人就不高兴了,“这位是国公府的二夫人,咱们是陪着二夫人回家,没听说回家也得排你们后面的。”
人们一听是国公夫人回府了,赶紧禁了声,纷纷让出路来让叶氏进去。
叶氏一脚迈过门槛,一边走一边就开始失声痛哭,“老爷,惊鸿,你们还好吗?我的眼睛瞎了,我再也看不见你们了!”
白兴言顺声望去,一瞧见叶氏这模样,当时心里就有了数。他知道,叶氏这是得了他的消息,给自己铺路来了。
白惊鸿虽不知这其中究竟,可见母亲这个模样上门,多多少少就也猜出了个大概。白鹤染开门问诊,母亲声称有了眼疾,这不就是来找白鹤染看病么。之后再借此机会留下,人就顺利回府了。
她当下对母亲的这个计策十分认同,自己也立即配合起这出戏来——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白惊鸿大叫起来,人也随之扑上前去,“母亲,你的眼睛怎么了?为何要说再也见不到我们?母亲你看看我,我是惊鸿呀!”
叶氏一把将白惊鸿,哭得更凶了,“惊
鸿,我可怜的女儿,母亲想你想得好苦啊!”
陪着叶氏回来的人里,正有那位曾经来过白家的厉嬷嬷,她听着叶氏将开场白递了出去,于是开了口道:“大小姐不知,夫人回府之后日夜思念你和国公爷,终日抹泪,时日久了这双眼睛就熬不住了。就在前几日突然什么都看不见,大夫请了个遍,可就是治不好这双眼。”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白兴言,还施了个礼,“国公爷,夫人是思念成疾,您不能不管她呀!”
白惊鸿哭得悲痛欲绝,倾城美貌在这样的哭泣下愈发的动人,就连那些排队看诊的百姓都不得不感叹,白家的大小姐是真美啊!更是有人同情起叶氏来,虽不知她因何回了娘家不能与女儿和丈夫相见,可是这份相思之苦能苦瞎了双眼,着实让人为之难过。
白兴言听着厉嬷嬷的话点了点头,人也走到了叶氏身边,“叶柔是我白家的二夫人,是本国公明媒正娶的妻子,本国公可能不管她。”说罢,还去拉叶氏的手,“眼睛不好就更不能哭了,今日你来得正好,阿染有了出息,在府上开门问诊,连皇上都说她是神医。你既然来了就让她给看看,这眼睛要治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便暂且住回到府里吧!”
白鹤染明白了,这是跑她面前来打感情牌,顺便借着这个由头把叶氏给弄回来。只是……“这眼睛里是灌了多少辣椒水啊?”她捏捏鼻子,离这么远都能闻着那股呛人的味道。
夏阳秋也觉得这位二夫人很有趣,虽然他也不明白隔着这么老远,白鹤染是怎么做到能把辣椒水的味道给闻出来的,但这个功效他却是十分明了,“抹辣椒水啊?勇气可嘉,勇气可嘉。那玩意抹多了可容易真瞎,王妃可得好好把握
这个难得的机会。”
白鹤染无奈地摇摇头,“机会是能把握,但却不是个好时机啊!”她看了看一望无尽的排队百姓,再次感叹,“这要是不给她治好了,我这神医二字岂不是浪得虚名?从前我是不在意这些,可今日好人好事都做到了这个份儿了,要是在这时着了她的道,那这一天岂不是白忙活了?”
夏阳秋也叹了一声,“奸诈,狡猾!比之老朽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白鹤染笑笑,“不过,治归治,却不能痛痛快快的给她治。”你叶氏想住回来可以,想摆我一道也可以,我让你回家更可以。但是达成这些所愿要吃的苦头,你也是必须得吃的。
她看向前方夫妻情深母女恩重的几人,主动开口道:“原来是二夫人回来了,快到屋里歇着吧,别耽误了百姓们看病。”
叶氏一听她说话,寻着声音就往前摸,走了几步扑通一下就跪在当场,大声哭道:“阿染,过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你看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份上,原谅我吧!”
这话一出,百姓们立即又议论纷起。人们的心思很单纯,也并不知道国公府内部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只是眼瞅着长辈跪了小辈,一时间有点儿接受无能。
在他们看来,不管继母还是生母那都是母,断没有给子女下跪的道理。这位夫人还口口声声求原谅,可她到底做了什么要跟个小辈下跪相求呢?
那厉嬷嬷冷眼观察着人们的反应,觉得这效果颇为不错,于是又跟着加了一把柴——“求二小姐放过我家夫人,让夫人跟国公爷团聚吧!让夫人跟大小姐母女团圆吧!老奴在这里替夫人给您磕头了。”
她说到这里,也直直地跪了下来,不停地给白鹤染磕头。
白鹤染的面色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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