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染停下筷子,往皇子席间看去,果然看到四皇子君慕息也正往她这边看来,同时还以唇语无声地同她说:“小心罗夜毒医。”
她皱了皱眉,这才发现那一身绿袍的罗夜毒医正跟国君贺兰封悄悄耳语。那人十分警觉,几乎在她目光刚到的那一刻就迎看过来,眼睛里迸射出的,是恶毒且不怀好意的目光。
白鹤染亦不示弱,回了她一个挑衅的笑,然后转回头来继续跟碗里的一块儿猪蹄奋斗。
她被封为公主,朝臣那头有不少人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白兴言,于是纷纷上前表示祝贺。
但白兴言面色却不是很好,基本都是应服了事,并不愿意就此事深入探讨。
这时,户部尚书冷星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的女儿在宫宴之前的吴家事件中帮了白鹤染一把,但他听说这个算不得人情,因为自己女儿在帮忙之前骂了白蓁蓁,这让他十分懊恼。
如果白鹤染只是文国公府一个嫡女,冷尚书绝对不会如此在意,可偏偏她不但顶着个未来尊王妃的名头,更在今日被皇上收为义女,还封了公主,那这个身份可就搞大了。
他们冷家不想与这样的女子结怨,于是他让女儿冷若南先去白鹤染那里道贺,自己则准备攻白兴言这条路。
白兴言眼瞅着户部尚书到了自己面前,一时间还真有些飘飘然。户部是干什么的啊,那是管钱的,是国库的大管家。有句话说得好,宁愿得罪刑部,也不要得罪户部,因为刑罚很多时候是可以规避的,可一但让户部盯上,那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户部尚书端着酒盏坐到了他身边,白兴言赶紧扯了白浩宸一把,示意其好好表现。
白浩宸也是人才,赶紧就站起来,深
深地给冷星成鞠了个躬,还很嘴甜地叫了声:“冷伯伯好。”不仅态度不错,姿态也放得很低。
冷星成点点头,只看了白浩宸两眼,随口赞了两句便不再理他,而是一心一意地夸起白鹤染来,还不停地感叹:“国公爷真是好福气,膝下有这样好的女儿,真是家族容光啊!”
白兴言听他竟也是为了白鹤染这事儿来的,面上不由得现了不耐烦的神色。他挥挥手,“有什么可容光的,一个姑娘家,早晚是要嫁出去的。得到再多荣耀又能如何?还不是带到夫家去,到时候谁还会记得她的娘家怎么样,争光也是给夫家争的。”
冷星成一愣,他没想到白兴言竟是这么个态度,再瞅瞅那么些人都去恭喜白鹤染了,可这位当父亲的却一直坐着没动,心里便多少有了点儿数。看来这白家父女之间的关系可不怎么样啊!那自己这个马屁是不是拍到了马蹄子上?如果天赐公主看到他竟跟白兴言在一处攀谈,又会做何感想?会不会认为他跟白兴言是一伙的?
一想到这,冷星成就更加懊恼,当下就没什么好气地怼了白兴言:“公主肯定是要嫁进皇家的,难不成文国公这意国是在责怪皇上,一味的封赏自己人?”
白兴言一愣,也觉出自己是失言了,于是赶紧辩解:“不敢不敢,冷大人误会了,本国公不是那个意思。”说完,便想将话题从这个上面扯开去,于是看了看白浩宸,再开口道:“人人都知户部规矩最是严格,不知冷大人那里可有闲职,能让小儿去历练历练的?”
冷星成轻哼一声,“国公爷也说了,户部规矩最是严格,既然是最严格的地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放人进来历练。户部
的重要性和特殊性国公爷又不是不知道,就莫要为难本官了。再者,谁不知道文国公府的大公子是跟着三皇子外出游历过的,既有如此机缘,到我户部来岂不是埋没了?这个事国公爷就莫要再提了,本官也全当没听说过。”他说到这里站了起来,“国公爷和公子慢用,本官到天赐公主那里去道个贺。”
冷星成端着酒盏走了,剩下白兴言和白浩宸二人气得火冒三丈,却又拿对方没有办法。
白鹤染这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都是来跟她道贺的。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在宫宴上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要是全都推拒就显得太不尽人情了。
于是尽管嘴巴上还挂着油,也只好站起来一一寒暄,而人们也全家没看到她嘴巴上的油渍,乐呵呵地说着各式各样恭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