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跟我姐姐学的,她跟十殿下就这么叫,叫得贼顺口。”白蓁蓁告诉他,“名字还是得有人叫的,没人叫那就没有意义了,时日久了连你都会忘记自己的名字,那多悲哀呀!”
君慕楚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理论,到也觉得新鲜,“好,那以后你就这样叫吧!时刻提醒本王也是一个有名字的人,而不是被一个个皇子、殿下、王爷而取代。”
“好啊!”白蓁蓁笑得贼兮兮的,特别不见外地挽上了他的胳膊,“那以后我就叫你君慕楚,你就叫我白蓁蓁吧!”她的笑都止不住,就跟捡了宝一样,一直笑到肚子都痛了。
他不得不提醒她:“收敛点儿,不至于乐成这样,好歹你也是侯爵府的小姐,外祖家又是首富,这出身真不算差了,再说,你姐姐跟我十弟订了亲也不至于这么美吧?”
“我跟她不能比。”白蓁蓁终于稍微收敛了些,但搂着他的胳膊却是一点儿都没放松,生怕一松手这人就跑了。她告诉君慕楚,“虽然我的外祖家很富有,但是说起来,我姐姐的外祖家却是一个小国,她从那个小国来论,应该是郡主。富有跟高贵还是不同的,要不怎么上都城里东富西贵,城东的人总想住得离城西更近一些,而城西的人却说什么都不愿意往城东搬。说到底还是出身问题,姐姐是真正的贵族出身,而我却有一半血统是商户。”
“那又如何?据我们所知,你姐姐这十几年,过得还不如你。”君慕楚想起当初接到胞弟死讯的时候,他对于白兴言的冥婚提议是没什么意见的。毕竟人都死了,挂个名份而已。再说那个时候也顾不上别的了,胞弟的死讯将他打击得身心崩溃。
直到后来人还活着,还对这门亲事
打死不退,他这才动了心思去查。一查之下,却是对那位白家二小姐的人生经历唏嘘不已。
白蓁蓁也叹了一声,“是啊,她过得还不如我。说起来,过去的那些年里,都是我在保护她。我这人其实不好斗的,也没有多暴戾的脾气,却是为了护着她,生生把自己锻炼成了文国公府的一个小霸王。所以我跟我姐的关系很好,以前我保护她,现在她照顾我,她说这叫两不相欠,可是我知道,我只护了她五六年,她却要照顾我漫长的一辈子。”
君慕楚表示不能认同,“明明成婚之后该是本王照顾你。”
“那我也得有个娘家依靠啊!”白蓁蓁说,“皇家的背景太强大了,什么样的娘家都不够看的。好在我还有个争气的姐姐,不算给你丢脸。”她说到这里又笑了起来,“所以你能理解我为什么这样高兴了吧?因为这对于我来说相当于一步登天,彻底翻身啦!”
他实在是佩服这丫头说话的艺术,听起来像是没心没肺,但却能把一般女子万万不敢说的心里话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攀附皇亲这样的事到了她这儿,就成了小女子撤娇般的笑语,听着叫人心情舒畅,生不出任何芥蒂。
这真是……他在心中选择用词,真是童言无忌啊!
“走吧,我陪你去吃饭,你不是饿了吗?这会儿我也饿了。”她拽着他往外走,“你说的花厅在什么地方?东岳宫外面吗?”
他点头,“对,就在紧挨着东岳宫的院子,咱们从条小路就能穿过去。哎,你不是说晌午吃多了,这会儿不饿吗?”
“是刚刚不饿,但现在又饿了。我一高兴就饿,一饿就要吃好多好多东西,我姨娘说得亏我是干吃不胖的体质,否则早晚把自己吃成一个圆球。”
小姑娘一边说一边笑,好心情收都收不住,而且这种笑特别能感染人,以至于一向不苟言笑的冷面颜也一直把笑挂在
唇角,看得在花厅忙碌传膳的下人们心惊胆颤的。
柯公公也是开了眼,他侍候主子二十多年,打从主子出生起就没怎么笑过,当初皇上还指着襁褓中的九皇子说,这长大了肯定是个冷面小子,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姑娘能受得了他。
果不其然,随着九殿下一天天长大,面无表情就是常态,非常态时就是发怒,一发怒就会有人遭殃。落在阎王殿手里的人,没一个能平平安安走出来的。
他本以为九皇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就算将来成了亲也谈不上夫妻恩爱,勉强维持和睦就是最好的结果。甚至都有可能不成亲,下人们都做好了慎王府永远没有女主人的准备。
可却偏偏来了个白蓁蓁,给这位九皇子直接来了个惊天大逆转。
下人们眼瞅着白蓁蓁的两只小手抓在九殿下的胳膊上,那抓得他们真是心惊战颤啊,生怕他们的殿下一个不高兴把那两只毛爪子给剁了。毕竟以前这种血腥的事也发生过,比如说妄图脱了衣裳勾搭他的千金小姐,直接被剥了皮扔出去。
可是这位白家四小姐可真是个例外啊!九殿下不但没剁她的两只爪子,反而还时不时地拍上几下,而且那几下拍得,怎么看都像在偷偷摸摸地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以至于让人们差点儿以为自家主子被什么东西附了身,这画面简直太恐怖了。
君慕楚却浑然不觉,要说从前,他对女人这种生物的印象,只停留在陈皇后和君灵犀身上,只有这两个女人是他不排斥的。虽然没有他胞弟君慕凛那种强烈的过敏反应,但也是对男女之事天生不感兴趣,只要一见到那些庸脂俗粉就闹心,一想到今后会有女人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就更加闹心。
可要不怎么说世事难料呢,原本闹心至极的事,在遇到了白蓁蓁之后,一切就都变得那么的顺其自然,甚至自然到他都开始给白蓁蓁夹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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