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氏一头的汗,但气色却好了许多,她对着他摇摇头,“不难受了,只要这肚子保住了,我就哪儿都不难受了。老爷,你可得好好谢谢阿染,要是没有她,不但你的女儿要被那个小畜生给打死,就连你这未出世的儿子也都保不住了。”
白兴武点点头,“对,该谢。”然后转向白鹤染,“阿染,大恩不言谢,你二叔我是个大老粗,不会说那些文绉绉的客气话。但今儿这个事我记下了,往后不管什么事,但凡你有用得着二叔我地方你尽管开口,二叔必义不容辞!”
白千娇在那头补充说:“不只染堂姐帮忙,还有这两位堂姐也帮着咱们说话呢!”她指指白燕语和白蓁蓁。
白兴武冲着她俩点点头,“二叔都记下了,你们都是好孩子,跟你们那个爹不一样。”
白鹤染手里还捻着针,谈氏的孩子被白花颜那一撞几乎都给撞下来了,她这是强行用针阵将胎儿稳住,重新回到该回的位置去,十分困难。
但好在这会儿已经接近成功,她将金针依次
拔出,又往谈氏嘴里塞了一枚药丸,这才道:“都是自家人,二叔不需要客套。快将二婶扶回府去吧,静养两日就没事了。至于今日之事,我相信父亲也一定会给二叔和二婶一个说法。”她回过头,“对吧,父亲?”
白兴言点头,“是,是,一定会有个说法。”在他看来,当务之急是将老二一家先送走,只要人走了,说不说法的,那都是后话了。
白兴武也知道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掰扯,白花颜确实就是个孩子,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不能真给掐死。要白兴言赔钱呢,白兴言又没钱,他早听说主宅这边都是红家在养着的,他总不好跟红家要银子去。至于其它的,那就更不可能是在这种情况下商议的了。
眼下谈氏的身子最为要紧,白兴武站了起来,白兴言为表诚意,赶紧吩咐下人去备马车送二老爷回府,还将白花颜手上戴着的镯子撸了一只下来往白千娇手里塞,“你五妹妹脾气不好,二侄女多担待,回头大伯让她亲自上门给你赔罪去。”
白千娇没搭理她,默默地跟着自己的爹娘在下人的搀扶下走出了祠堂,出府去了。
终于只剩下主宅这边的人,白兴言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好像在等什么人,时不时地往院子外头张望,连小叶氏指着自己喉咙向他求救的目光都没有接收到。
白花颜再次被那婆子扛在背上背了出去,这回是真请大夫去了,只是红氏说了句话,又让小叶氏的心凉到谷底。她说:“真是让人心寒,我身为一个妾室,为了家族和睦安宁,为了维持文国公府和一家老小的颜面,宁愿从娘家要钱来支撑这一大家子人的开销。可是我养的这些所谓的家人们都做了些什么事啊?在祠堂偷吃供品,用牌位打砸他
人,还公然行凶,妄图残害一条未出世的生命。这还是人吗?我养这样的人究竟有何用?”
白蓁蓁也跟着委屈地道:“本来钱都是给我和轩儿花的,现在到好,要养这一大家子,还个个都是白眼狼,实在是太叫人伤心了。”
“所以我决定不养了。”红氏说得十分明确,“从即日起,红家不会再往国公府送一两银子,国公府是饱是饥都不再跟红家有任何关系,我没有养你们的义务了。”
这话一出,小叶氏等人几乎都傻了,白兴言更是冲口就道:“你为何不管?凭什么不管?”
红氏直接就笑出了声儿,“我为何要管?凭什么要管?我就是个妾,妾是什么你明白吗?是小老婆,上不去族谱入不了台面儿的,连亲生的孩子都只能管我叫姨娘不能叫母亲。你可知我听到我自己的儿女一声声叫我姨娘时,我心里是什么感受?但是没办法,这就是规矩,我不能坏了这个规矩,所以我只能承受。但既然是规矩,就不能只我一个人遵守,自古都没有妾室养家的说法,所以你让我这样的一个妾为白家付出什么?我已经付出了这么久,你们又回报过什么?不要将我的施舍认为是理所当然,施舍它就是施舍,而如今,我不想施了。”
“飘飘。”白兴言心急,“你不要使性子,我知道你是一时气急才这样说的。但是今日之事是她们跟老二府上的矛盾,同你们娘仨没关系啊!”
“怎么就没关系了。”白蓁蓁翻了个白眼,“刚才是谁拿刀子一样的眼睛剜我来着?再者,我不能养杀人凶手啊!这万一哪天一个不高兴再给我来一下子可怎么整?”她看了小叶氏一眼,眼珠一转,笑眯眯地道:“不过父亲,想要我们继续养着白府也行,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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