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染推门的动静有点儿大,咣啷一声,把个老宫女和小宫女都给吓了一跳。
迎春轻哼,“就这点儿胆子?还以为有多大派头就有多大胆量呢,没想到这么怂。”说着话就要跟白鹤染一起进去,却被那宫女给拦了下来。
“姑娘留步,贤妃娘娘只见天赐公主一人,姑娘还没进去的资格。”
迎春扯了扯嘴角,“怡合宫的门槛也太高了,我刚从昭仁宫过来,皇后娘娘的地盘都没人拦着我,到这里却被你们给拦住了。得,回头我还得找人问问,后宫里到底谁最大?我这种土包子也没怎么进过皇宫,不懂规矩,难道这年头不是皇后当家作主了?改贤妃娘娘了?哎,这事儿九殿下和十殿下知道吗?灵犀公主知道吗?谁给你们的权利?皇上?”
迎春一句一句的话往外扔,听得怡合宫里的下人一激灵一激灵的,连那老嬷嬷都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早就听闻天赐公主不是个好对付的主,没想到身边的奴才也是牙尖嘴利。
“你跟咱们逞能没用。”老嬷嬷耷拉个脸说,“都是为人奴才的,自然是替自家主子办事,你也休在那处胡言乱语,咱们可谁都没说过皇后娘娘不当家的话。只是这里是怡合宫,不是昭仁宫,怡合宫有怡合宫的规矩,就是站到皇后娘娘跟前,咱们也是说得出理来的。”
“是么?”迎春点点头,“行,那我便守你们怡合宫的规矩。反正进不进去都一样,里头说了些什么,我这一双耳朵就够听得清清楚楚了。”
年轻的宫女想再跟她争辩几句,老嬷嬷却给她使了眼色,让她别再说话。拦住迎春别让进就行了,至于听不听得见的,扯什么淡,主子们在内阁说话,这屋门口根本听不
着的。再者,天赐公主是十皇子的未婚妻,万一这丫鬟什么时候见着十殿下时多一句嘴,那可是要人命的事。就十殿下那个混不吝的性子,把她们拉出去砍了都是有可能的。
见宫人们闭了嘴,迎春就也不再吱声,静静地往门口一站,仔细留意着里头的动静。
皇宫里刀光是进不来的,只能跟着马平川在宫门口等着,她这会儿心里也打鼓,万一李贤妃强势压人欺负她家小姐,这个局怎么破?小姐纵是身手不凡,却也不能公然跟妃嫔娘娘直接动手吧?怡合宫里这么多宫人,她瞅着几个太监还都是壮力的样子,保不齐身上就有功夫在,一会儿真闹起来她们会不会吃亏?
正想着,宫门口却又走进来一个人。迎春眼神儿好,打眼一瞅就乐了,那不是清明殿的首领太监于本么!刚刚还是跟着他进的宫呢!
后宫有制,白天的时候各宫各院都得是开着门的,直到天黑才能落钥,这叫正大光明。不然大白天的你就宫门紧闭,在里头干什么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连门都不敢开?
所以于本一点阻拦都没有地就走了进来,纵然守门的小太监想拦他也不敢,毕竟人家于本是太监首领,只比当总管的江越低一截儿,谁敢拦他呀!
于是于本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那老嬷嬷和宫女当时就一愣,心说这位怎么来了?跟着添什么乱啊?之前打听着的消息明明是说于公公跟江公公都在昭仁宫里,皇上跟皇后娘娘不睦,他俩正劝架呢,没工夫干别的。可这怎么一转眼就又有工夫了?架打完了?
迎春可不管边上这俩人是不是变了脸色,乐呵呵地冲着于本招手,“于公公,这里!”
于本也乐呵呵地上了前儿,跟
迎春问道:“你家主子呢?怎么你一人在这儿站着啊!”
“主子在屋里跟贤妃娘娘说话呢!她们不让我进,说我没资格站到贤妃娘娘跟前。哎于公公,您怎么得空过来了?昭仁宫那头没事了?”
于本摆摆手,“没事,有江公公在出不了什么大事儿。这不,十殿下派人传话,说公主殿下被贤妃娘娘请到了怡合宫来,让咱家赶紧跟过来看看,别让公主殿下受了委屈。”
这话一出,那老嬷嬷就不干了,“哟,于公公这说的什么话呢?公主殿下是我家娘娘请来的贵客,怎么可能受委屈,于公公这是不信任咱们怡合宫的人。”
于本斜了她一眼,“合着你是老宫女,咱家这个首领太监管不着你是吧?跟咱家叫板,你跟咱家叫得着吗?听清楚咱家说的话没?是十殿下怕天赐公主受委屈,要不你跟十殿下问问去?看他不棒子敲死你的!”
那老嬷嬷一哆嗦,不敢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