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太后十分紧张,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杀了这些假太监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不杀。
死人不会说话,但如果半死不活地就那么折磨着,那可不敢保证会把什么说出来。
这些人其实是她培养的死士,死士是不畏生死的,所以她一向对这些死士很放心,许多话也会跟他们说。当然,不是十个人都说,而是只跟一人说,那人是这十人的首领。
包括她的孤独寂寞,包括她的数十万私兵,包括她藏在歌布的部署,也包括她对林寒生的无尽思念。这些她都会说,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这些年下来,不知道说过多少事情。
偏偏那个人还活着,没有被杀死,却参与了对她的围殴。
叶太后此时也想明白了,不是死士背叛了她,死士是不会背叛的,哪怕被人抓住,为了守住主子的秘密,他们都会选择自杀。每一个死士的后槽牙里都放着毒药,只要觉得自己的存在会对主子有威胁,他们就会选择自杀。
这是没办法的事,死士不是孤儿,死士都有家,有爹娘父母,甚至有的还有妻儿。
之所以要用这样的人成为死士,就是为了有所牵制,只有牵制住他,他才会心甘情愿地为主子献出生命。因为一旦被敌人撬开了口,主子会死,他们的家人也不会活。
人就是之样,有的时候自己的命不重要,但是家人的命却成了他们的死穴。
老太后深知这一点,所以她才敢把话对死士说,可是现在她害怕了,因为她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那就是这些死士已经失去了本性,已经被白鹤染给控制住了。不但忘记了自己的主子是谁,而且还会冲上来殴打她。
这哪里还是她的死士,这分明就是任白鹤染随意驱使的傀儡。
这时,另一
个声音传了来,老太后一下就听出来,那是皇帝的声音。
天和帝说:“确实要严惩,阿染你说,该如何严惩?”
白鹤染道:“依女儿之见,既然他们喜欢扮太监,那不如就让他们真的成为太监吧!”
天和帝点点头,“如此甚好,只是依朕看,这些人不过是刺客罢了,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这事可得好好查查。太后何等尊贵,竟被打成这样,朕看了实在心痛。凛儿,待这些人净身阉割之后,你将人带到阎王殿去吧,好好审审,务必将背后主使之人给审出来。”
君慕凛立即道:“遵命。父皇放心,有染染在,他们一定乖乖听话。哦对了,儿臣得将他们后槽牙里藏着的毒药取出来,这万一净身时痛疼难忍,再给咬碎了,那可就没意思了。”
叶太后心里阵阵绝望,天知道她也是做的这个打算啊!刚刚听到要把这些人送去净身时心里还升起希望,但愿那些人能在净身的过程中因疼痛而触发毒药,一了百了。
难道这就是宿命吗?叶太后迷茫了,这就是她的命?争了一辈子,到最后落得一场空。
“带走吧!”天和帝的声音又起,他挥了挥手,“奴才都到哪去了?把这院子打扫打扫,该扔的扔出去。死的那几个,也给净了身,省得扔出去的时候遭人非议。一群假太监混进了后宫里,这会叫人怎么想?堂堂东秦太后娘娘成什么了?咱们皇家丢不起这个人。”
立即有无数宫人开始打扫战场,天和帝低头瞅了一眼被揍得跟个肿猪似的叶太后,轻哼了声,“朕还真是期待那些假太监招认出背后的故事来,想来故事一定十分精彩。”
叶太后又是一哆嗦。
好在天和帝没有再与她纠缠,而是转过身,奔着红忘
走了去。
红忘还坐在廊下,有些紧张,眼瞅着一个身着黄袍的老头朝自己走来,那种紧张感就更加强烈。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甚至都想逃跑了。
红忘腾地一下站起来,直接跑向白鹤染,嘴里不停念叨着:“妹妹,妹妹,我怕。”
白鹤染拉住红忘,轻言细语地同他说:“哥哥不怕,这位老伯他是好人,我们叫他皇上。来哥哥,咱们一起给皇上行个礼。”
红忘很懵,他不明白皇上是个什么意思,但好在还知道照着白鹤染的样子做。虽然动作不到位,甚至还有些滑稽,但一个礼还是行完了的,也学着白鹤染说了声:“皇上万安。”
老皇帝心里十分不好受,他看着红忘,怎么看都觉得这孩子长得真是好看,不比他那几个优秀的儿子逊色。可就是这样一个好孩子他偏偏是个傻子,就是这样一个好孩子,他偏偏在一出生就要被人溺死。白兴言何其狠心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他连畜生都不如啊!
“好孩子,快起来。”天和帝弯了腰,亲手将红忘扶了起来。红忘怕他,想躲,却被天和帝牢牢抓住了手腕。“不怕,朕跟他们不一样,朕不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