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兴言当时就一哆嗦,二小姐回府这一声喊给他的震撼太大了,他一直对白鹤染的去向提心吊胆的,一直在等着白鹤染回府,可也一直在害怕白鹤染回府。
终于,白鹤染回来了,他震撼之余到也是松了口气。
该来的终究会来,怎么躲都躲不过去,不如早点来,早死早超生。
他是抱着这个信念来迎接白鹤染的,本以为白鹤染会给他来个当头棒喝,他都做好挨骂的准备了,也已经想好怎么把这个责任给推卸出去,甚至都打算让福生福来其中的一个顶包。
结果迎上的,却是白鹤染一副同情又怜悯的目光。
白兴言更懵了。
这是干什么呀?今儿的事儿怎么哪哪都透着诡异?
白鹤染回府,在几个丫鬟的伴随下一步步走入灵堂,直奔着白兴言就来了。
却不知在国公府的一个角落里,也正往灵堂这边来的白花颜一看到她,立即就停住了脚步,犹豫片刻后转身就跑,一着急脚都跑掉了。
青草捡了鞋在后面追她,一个劲儿地喊着她慢点儿。可是白花颜根本就不听她的,就是一个劲儿地跑,她怕白鹤染已经怕到了骨子里,一见着白鹤染回府全身都哆嗦。
有下人看到了白花颜跑,但也没心思管她为什么跑,她们的心思都在灵堂这头呢!二小姐回府,据以往的经验,这一次应该也有热闹可看。
“阿,阿染。”白兴言说话都不利索了,因为白鹤染一直盯着他,盯得他发毛。
福生在边上小声提醒:“老爷,要振作,您是当爹的,得拿出气势来。”
白兴言“啊”了一声,也觉得自己是得拿出气势,于是清咳了两声,冲着白鹤染道:“你怎么才回来?你的三妹妹溺水死了,府里正在办丧事,你都没有听说吗?”
他说完这话,想挺挺胸膛,结果劲儿使大了,抻着了筋,疼得他直咧嘴,一头冷汗。
白鹤染一脸关切,“父亲,怎么了?”说着,手抬了起来,就要去抓白兴言。
结果白兴言以为她要打他,吓得嗷地一声就蹲到了地上,同时双手护头,不停地大叫:“别打我别打我,求求你别打我,不关我的事,真不关我的事啊!你妹妹是自己掉下湖的,跟我没关系,你不要打我,我禁不起打了,快散架了。”
白鹤染的手就停在半空中,低头看了看白兴言,然后转过头跟灵堂里站着的那些夫人小姐说:“你们看,我就说我父亲疯了吧!”
那些夫人小姐们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文国公是真疯了,而且还疯得挺严重。唉,真没想到这文国公会落得这么个结局,想想真是叫人唏嘘。不过这事儿说起来也是做父亲的一片心,以为女儿没了,情急之下竟把自己给逼疯了,实在是可怜。”
说完,又去安慰红氏:“好妹子,真是难为你了,今后要跟这么个人一起过日子,可想而知这日子得有多难。不过好在国公府里小妾多,又有正室主母在,想必也用不着你太费心。以后你无聊的时候就多同我们走动走动,别总一天到晚在家里闷着,会把人闷坏的。”
还有人安慰林氏:“这位姐姐,虽然咱们平常不多往来,但三小姐如今可是上都城里的红人。你是她亲娘,这女儿有出息亲娘是必然要跟着沾光的。好姐姐,往后咱们常来常往,多走动,这关系啊,就得处,一处才能处出感情来。”
林氏听得还是懵,可如今白鹤染回来了,她听着白鹤染说话,再看着白鹤染的样子,便知她的女儿十有八九是没有死。因为她很清楚白燕语同
白鹤染的关系,如果白燕语真的死了,白鹤染就算做不到嚎啕大哭,也绝对不会是这般神态。如果既不伤心难过,也没有吵着给白燕语报仇,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白燕语没死。
林氏这颗心算是放到肚子里去了,既然女儿没死,这场丧礼就是一出闹剧,就不再关她的事。她眼下要做的,就是配合白鹤染把这场戏演好,不管白鹤染要干什么,她配合就没错。
于是林氏冲着安慰她的那位夫人俯了俯身:“我只是国公府的一名妾室,按说是没资格跟夫人您称论姐妹的。但蒙夫人不嫌弃,能看在三小姐的面子上与我交好,这是我三生修来的福份。请夫人放心,咱们往后一定常来常往。”
那位夫人很高兴,女人都是爱美的,而白鹤染的胭脂铺那就是如今上都城内美丽的源泉。
现在胭脂作坊由白燕语管着,她们不求能不花钱得到天赐胭脂铺里的好东西,她们只求跟跟白燕语打好了关系,能够顺利的订到想要的货品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