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理智、甚至失去神智的白浩宸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盯着的是什么,只知道他现在很难受,他想吃东西,他想磨牙,不管什么东西他都想使劲儿咬。
于是,他的牙落在了大叶氏的棺木上,像只耗子似的,从棺木边沿开始啃起,不停的换地方,上下左右几乎全都给他啃了一遍。
梅果就站在灵堂门外,默默看着这一切发生,渐渐地,唇角眼底都露出掩藏不住的笑容。
“好,真好,啃吧,最好把里面的人也给啃了。就像你们当初啃噬我的家族,害我家破人亡那样。现在你也离家破人亡不远了,我真高兴。可是这些还远远不够我,白浩宸,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郭家也付出代价,付出比叶家、比叶之南更加惨痛的代价。”
白鹤染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同样往这边来的还有白花颜。但白花颜不知道白浩宸出事,她只是睡不着,想着大叶氏好歹是自己的亲姨母,她当小辈的至少得去守个灵。
给大叶氏守灵她就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了,不像白燕语那时,她总觉得自己造了白燕语的谣,怕白燕语的鬼魂来找她索命。她没害过大叶氏,大叶氏的死跟她也半点儿关系都没有,所以她想来尽尽孝道,其实也是想着怕大叶氏走了以后挑她的理。
结果,白花颜是万万没想到啊,刚走到灵堂门口,居然看见白浩宸像个疯子似的拼命在啃大叶氏的棺木。棺木太硬,啃得他满嘴是血,棺材也被啃得破破糟糟,地上掉了好多木屑。
那个买棺材的伙计今晚也没睡,也一直在灵堂这边跟着忙活,此刻见白浩宸疯成这样,便觉得这是一个洗脱罪名的好机会。棺材是漏的,虽然是补过了,但多少还是能看出痕迹来的。不如趁
这个机会栽赃到大少爷身上,反正棺材已经被咬成了这样儿,谁还会在意破的是什么地方,更没人会细想破的底部白浩宸咬不咬得着。
于是他大声地喊:“大少爷疯了,大少爷把二夫人的棺材给啃了,都啃坏了,全坏了!”
白花颜吓了个半死,白浩宸此时满嘴血啃咬棺材的样子跟恶鬼没什么两样,白花颜害怕,转身就要怕。却没想到,才一转身,对上的却是白鹤染那张似笑非笑的眼。
“这是要上哪儿去?”白鹤染轻开口,问她,“嫡母过世,你不留下来给嫡母守灵,要上哪去?白花颜,这可是你的嫡母加姨母,在这座府里,除了大少爷以外,就你跟她的关系最近,你又是在她跟前长大的,她可以说还是你的养母,那这个灵你不守谁守?”
白花颜害怕极了,几乎是哭着求白鹤染:“二姐姐,我是来守灵的,我过来就是要守灵的。可是你看看他——”她指着白浩宸,“这就是个恶鬼啊!我害怕,我要回去!”
白花颜不停地嚷着要回去,人也拔腿就跑,白鹤染一伸手,拎着她的衣领子就把人给拽了回来。“你往哪儿跑?白花颜,散布谣言的帐我还没跟你算,怎的就要跑呢?来,你同我说说,你三姐跟五皇子私奔是个什么意思?你打哪儿想出来的这种混账主意?”
“我,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散布谣言,我没有害白燕语。”
啪!一个耳光甩在了白花颜脸上,“白燕语也是你叫的?从小到大,叶之南就教给你直呼姐姐姓名?白花颜,在你眼里是不是在你眼里心里,这个家就只有你最大?”
“不是,我没有那样想,我说错了,我该叫三姐。”白花颜捂着脸,一点儿跟白鹤染顶嘴的心思都没
有,她此刻怕极了,不但怕白鹤染打她,她还怕身后的白浩宸突然冲过来咬她。
跑也跑不了,站又站不住,白花颜整个人抖成了个筛子,要靠青草搀着才能站得住。
“青草。”她向身边丫鬟求助,“青草你帮我跟二姐求个情,你告诉她那谣言不是我散的,我没有害白燕语……不是,我没有害我三姐,你快说,快说啊!”
青草也想帮她说话,因为白花颜再坏也是她主子,她做为丫鬟这些都是应该做的。可是主子让她说的话她说不出口,她不会撒谎,更不敢在白鹤染面前撒谎。谣言就是白花颜散的,她怎么能说不是?这个忙她要怎么帮啊?
见青草不说话,白花颜气得抬手就要打人,青草扑通一下跪到地上,还是一言不发。
白花颜绝望了,知道青草这丫头靠不住,于是眼珠一转,又想起另一个人来。
“对了,是她,是那个叫柳枝的丫头,是她干的。二姐姐,你快去找柳枝,她就在我院儿里,三姐的谣都是她造的,你把她给砍了,三姐的仇也就报了。”
白鹤染都听乐了,“给你做替死鬼的丫鬟有好几个了吧?白花颜,你这样的主子以后谁还敢再服侍你?那柳枝我肯定要砍,但是你也别以为就逃得过这一关。去吧,先给二夫人守灵,待丧礼过后,就乖乖地给我跪到你三姐跟前,看她如何处置你。”
白鹤染说完,又领起白花颜的衣领子,拖着就往灵堂里面走。
白花颜又害怕又疼,嗷嗷直叫,拼命地喊救命。可惜,没有一个人肯上前帮她。所有文国公府的下人都已经达成一致,二小姐不在时,她们各司其职,各为其主。一但二小姐回来,那么这府里就只有二小姐这一位主子,他们必须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