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医。”白鹤染轻哼一声,“所以没那些个仁心。何况那药丸是我亲手制的,如今我都要被诛杀了,还哪来的药丸?难不成我在地底下搓好了药丸,再托梦给你送来?”
人群里有人因这句话而忍不住笑,也有人说那
良大人:“戾气太重了,人家招你惹你了就要置人于死地?皇上还没说什么呢,你跟着瞎掺合什么呀!”
还有人说:“就他们家那个小儿子,病得都快要死了,要不是有今生阁的救命要丸,早就一副小棺装起来找地方下葬了。这良家非但不感恩,还要落井下石,真是恩将仇报。”
良大人听不进这些话,他心里只合计着白鹤染的话,情急之下大声道:“抄斩之前你可以先把药丸给制出来!多制一些,留一足够的药再去死!”
哗!人群沸腾了,人们终于忍不住开口骂了起来:“你还要不要脸了?一边要杀人家,一边还让人家给你制药,你是她爹还是她家祖宗啊?”
有些夫人小姐们说:“这人怎么比文国公还叫人恶心?这种人真的配做朝臣吗?”
一时间,人们与那位良大人相互指责,十分热闹。
白鹤染已经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便无意再介入这场纷争中。心里却琢磨着这个姓良的的确恶心,回头定找个机会折腾折腾他,就算为当年的苏家报一报仇。
五皇子还瘫跪在地上,江越一直在边上陪着,老皇帝负手而立,也不理会喧闹的人群,更不理会那位叫嚣着要诛了白家的良大人。他只是在反复地思考一件事情:郭问天集结的兵马,此刻应该已经将上都城团团围住了吧?是不是围得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这是一场天大的赌局,他也压下了一场天大的赌注。赌赢了,万事大吉,赌输了,他输的就是君家千百年的基业。他不知道这样做值不值得,但当得知郭问天与叶太后有异动,当听到君长宁来向他揭露李贤妃同白兴言的罪行时,便隐隐觉得事情再拖不下去了。
这就是一个暴发点,郭问天在逼着
他,君长宁也在逼着他。
而他呢?他不想诛白家,当年怒火经过了二十多年的燃烧,早已经没有那么熊熊烈烈了。他也不再是血气方刚的当初,也知道取舍,也知道衡量。
比起诛了白氏一族,他认为,留下白鹤染才是他最该做的事。
他这一生终是要将皇位传给老十的,别的给不了,但是给他一个天下第一的皇后,天和帝认为,这是为人父的责任。再也没有人比白鹤染更适那个位置,也再也没有人比白鹤染更有那个本事。传奇一般的女子一次次给他惊喜,给东秦惊喜,这些惊喜足够换她活命。
但要再保下那么多白家人,便要再加一些筹码了。
老皇帝眯着眼看着眼前数不清的人,这些就是他给白鹤染准备的筹码。只要白鹤染能在今晚将上都城保住,皇宫守住,将这些人的命保住,就再也不会有人对她提出任何质疑,也再不会有人对她想保白家人的态度提出反对意见。
他就是要把这些人的命都交到白鹤染的手里,给他们大恩,救命之恩,再用这个救命之恩去堵他们的嘴,让他们说也没脸说,辩也没脸辩。
当然,白兴言是不能饶的。罪有原凶,严惩即可,他会杀了白兴言,以正国法家规。
至于老五……天和帝的头低了下来,看向跪在地上的老五,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
这个孩子他冷落过,以至于让这孩子在他母妃的手底下吃了不少苦头。
后来到底还是他看不下去了,将人从恰合宫接了出来,从此给他正常的皇子待遇,再没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情。此番要不是有君长宁揭发在先,或许这孩子这一生都不会有任何身份上的变化,就是他的五儿子,就是东秦的五皇子。
但是现在,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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