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还是不太敢动权贵之人,老太后的蛊也是下得浅浅的,怕的就是被人发现端倪,不利于他长期行走在东秦大地上。这么些年都平平安安的,怎么就在这个时候翻了船呢?
“白鹤染。”他问她,“你图什么?如此帮着东秦,你图的到底是什么?就因为你未来的夫君是十皇子吗?可万一将来继承君位的人不是她,你所做的这一切岂不是为别人做了嫁衣?你有如此本事,如此手段,你真的相信下一任国君会容你安安生生的继续活着?”
白鹤染拧了拧手指头,耸肩笑笑,“任何当权者都会忌惮过于有本事的人,何况我还是一位王妃,他一定会想,如果哪天我突然来了兴致,鼓动着我的夫君造反,那可如何是好?所以他们要么明着除掉我,要么暗里动手脚,再不然就是没完没了地给我们夫妻派任何,让我们这一生都在奔波,无暇顾及其它。这很正常,我当权,我也会这样。”
“你不怕吗?”林寒生再问,“你就不怕真有这么一天?”
“怕啊!
”她实话实说,“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东秦未来的国君,一定会是我们家十殿下。”她说这话时自信洋溢,以至于林寒生都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但他还是不甘,“你敢不敢与我斗蛊?白鹤染,我下你蛊,你下我毒,咱们谁死谁输,如何?”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林寒生这话说完,竟腾地一下从床榻上坐起。那种感觉就跟乍尸似的,坐在边上的白鹤染被他给吓了一跳。“与我斗上一场,敢不敢?”
林寒生的眼睛瞪得老大,起身时,脖子处又有脓和血一起流出来,她嫌弃地往后坐了坐。
“我不会蛊。”白鹤染实话实说,“林老爷子,蛊这种东西我只是听说过,但是并没有研究过,不过你既然要以蛊斗我的毒,那我到是能与你斗上一斗。只不过这种斗真没什么看头,真的。”她指指林寒生的脖子,“这伤口上的毒就是我下的,你看,你根本解不了,只能任由它腐烂,我只要不管你,不出三天,你就会因喉咙溃烂而无法呼吸,直接就死了。这还有什么可斗的?再说你的蛊,虽然我不会蛊术,但这天下之蛊在我这处却都是无效的。”
“无效?”林寒生不信,“不可能,绝不可能。蛊虫怎么可能会无效。白鹤染,归根到底你是不敢,你是怕死在我的手上,对吧?”
白鹤染都气乐了,“我有什么可怕的,一只用特殊手段养熟的虫子而已。”她伸出手,伸向林寒生,“不如就把你体内的母虫调取出来,只管看看它敢不敢爬向我的手心。”
林寒生心动,左掌心向上,很快就有一只暗红色的小虫子从掌心破了皮肉而出。
那虫子有很多爪子,指甲盖儿大小,好像只有半个头,一只眼,
奇丑无比。
他命令那虫子:“看到前面那个人了吗?我要她的性命,现在,立刻!”
几十年来一向所向披靡的小虫子听到这话后立即就来了精神,一下跳了起来,冲着白鹤染所在的方向就窜了出去。这架式连坐在外间的君慕凛都下了一跳,可白鹤染始终无动于衷。
蛊虫的精神劲儿很快就泄了去,也不知道为何,它只是跳了一下,窜了一下,还不等窜出林寒生的手掌心,一切动作就都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战栗和颤动,林寒生捧着它,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它的恐惧,任凭他如何驱使,那小虫子都再不敢有任何动作,甚至还努力地要往他掌心的伤口里钻,想要回到他的身体里。
这是他养蛊几十年,头一次出现的现象。即便当初面对林家的大家长时,他的蛊虫斗蛊输了,但也只是输了,却不至于怕成这般。
眼下这情景,就好像蛊虫遇着了天生的克星一般,那种恐惧是来自于心底的,不可逆的。
林寒生一脸惊惧地看向白鹤染,他看到白鹤染在笑,也听到白鹤染在说:“是不是挺郁闷的?别郁闷,纵然你是成了精的千年狐狸,我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待宰羔羊。林寒生,你能利用蛊术捋走九皇子,又利用蛊术控制白惊鸿以及兰、铜两座城池,已经很让我惊讶了。可惜,终究是棋差一招,没料到世间还有一个我。收起你的小虫子吧,没有意义的,它只能随着你的死亡一起消失在这个世间,在我面前,再无其它用处。你看,它连条蚯蚓都不如。”
林寒生低下目光,果然,手心里的虫子连条蚯蚓都不如,只知俯在他的掌心,动都不敢。
他气急,竟是猛地一把将那蛊虫扔了出去,直对着白鹤染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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