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在街上走,多花城很大,比提美还要大上三分之一。这条最热闹的街道走了这么久,还没有走一半的路。
看着来来往往的歌布人,看着歌布女子额间的额坠儿,她就想起原主记忆中,淳于蓝的样子。那时原主还小,对于生母的记忆并不是很深刻,唯独那处额间坠,是淳
于蓝即使到了东秦来生活,也时常会做的妆点。
淳于蓝的额坠是一块红色的宝石,很漂亮,也很惹人眼馋。
“大姐姐应该还记得吧,我有一半歌布人的血源。”
白惊鸿点点头,“记得,你生母是歌布国的郡主,也是当今歌布国君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那不叫亲妹妹,死牢里关着的那位才叫亲。”她纠正白惊鸿,“同父同母是为最亲,异母亲源就全靠后天相处。相处得好,那算亲,相处不好,那就什么都不是。”
白惊鸿失笑,“如此说来,我与你之间更是一点亲都不沾了。”
“确实不沾亲。”她实话实说,“但我还是可以叫你一声大姐姐。”她告诉白惊鸿,“其实我走在歌布国的大街上,心情挺复杂的。我是既想保护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生活着的人们,同时又对这片土地充满了憎恨。想保护,是因为有一半的血源在。憎恨,是因为正是这片土地连累了我的母亲撞柱而亡。白兴言固然有错,但始作俑者,是现在那位国君。”
白惊鸿点点头,“我听说过,从前的歌布其实很好,在老国君的治理下,歌布百姓心境平和,不争不抢,也很讲道理。就像提美城凌虐铜城姑娘的事情,在过去是绝对不会发生的。那时候的歌布不与东秦为敌,他们很能认清现实,知道自己国土小将士少,所以对于东秦只有敬畏和依附,从未想过徒生事端。一切的改变都是从淳于傲登上君位那一日起,歌布的野心就一天比一天大了。阿染,关于歌布的大卦师,你了解多少?”
白鹤染皱皱眉,摇头,“不了解多少。不但我不了解多少,十殿下也没了解多少。只知道歌布信卦,历任国君身边都有
一位卦师存在,当今国君身边的卦师在两年多以前更换过,现下这位竟是个不到十岁的孩童。”
白惊鸿点头,“对,就是个小孩子,但是那小孩子邪性得很,据说曾有奇遇,得自过一位神卦师的真传,小小年纪就算得一手好卦。淳于傲把他当成宝,不管国内有个什么大事小情,都要请他来卜上一卦,只有他点头了,淳于傲才敢做。”
“歌布信卦师信到这种程度?”她有些不解,“他们为什么如此信卦师?可是在历史上有卦师算出天选之卦,帮助了歌布定国安邦?”
白惊鸿想了想,摇头说:“我知道得也不多,只知道歌布建都以来一直都信这个,但到底因为什么信,太多年月了,没有人说得清楚。不过现如今那个孩子确实神奇,他能算风雨,能断天灾,据说去年有一场寒灾,就是被他算了出来,歌布将士撤出山脚,才不至于被一场雪崩给压在了。”
白惊鸿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对了,你舅舅之所以还关在死牢里没有被杀死,也是跟歌布的卦师有关。据说前一任卦师在淳于傲夺位时就曾卜过卦,卦象显示他不能杀掉死牢里的那个前太子,否则天下不定,王位不稳。所以这么多年你的舅舅才没有死,只是一直关着。后来前一任大卦师死了,来了这个孩子,依然是这一套说词,淳于傲就更不敢杀了。”
“那个孩子姓什么?”她问白惊鸿,“可是姓风?”
白惊鸿轻“咦”了声,“他不姓风,他姓巴,叫巴争。阿染,你为何猜他姓风?”
她半天没吱声,再开口却是松了口气,“哦,不姓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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