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淳于傲发疯的样子,同样也让他们害怕。刚刚那桌子被踹翻,有个酒盏飞了下来,打中了一位夫人的头,已经流了血。
淳于傲还是在发怒,甚至一只手已掐上了一个宫人的脖子。
有人想起就在不久之前,国君陛下在朝堂上也是这样子发了火,当场举起一个太监往下方砸了去。有重臣当场被砸身亡,自此结束了一生。
那么眼下是不是又要故伎重演?又要用太监来砸人了?
可惜,淳于傲这一下子终究还是没能砸下去,因为就在他的手要往下方甩时,突然就觉腕间一麻,掐着太监脖子的五指一下就不听使唤了。手打哆嗦,人从他掌中滑落,摔到了地上。那太监吓得赶紧滚到边上,瑟瑟发抖。
淳于傲这才发现,方才打自己那一下的,是一只青果的果核,被人啃过的。
他大惊,扭过头就去看那个一脸邪气坐在边上的东秦太子。果然,他刚刚拿在手里吃的青果已经不见了,这会儿正啧啧可惜:“好不容易找着个甜的,还没吃完呢就打了出去。淳于傲,你得再给本太子端一盘果子上来,本太子再挑挑有没有好吃的。”
淳于傲气得差点儿没背过去,“东秦太子,此乃我歌布国事,你莫要参与进来!”
君慕凛连连点头,“知道,知道是你们的国事,可你这国君处理起国事来怎么跟个山匪似的?举个人干什么?是要往下扔吗?哪有国君像你这么当的?当然,你怎么当国君本太子也管不着,之所以打你那一下,是因为你的动静闹得太大了,我们家染染还在下头坐着呢,你再把她给吓着,那可就是罪过。本太子这人没别的毛病,就是护短儿,你要是敢吓着我们家染染,我就能把你这歌布皇宫给
拆了,你信不信?”
“孤王不信!”淳于傲大吼,“孤王不信!”
“这怎么还不信呢?”君慕凛抬手拍拍桌子,这一拍之下可是使了内力的,当时桌上的一只盘子就弹了起来。他随手抄起,猛地往上头一甩,就见那盘子如暗器一般打到霜月殿上方,紧接着,上方传来横梁断裂的声音,咔嚓咔嚓,一截儿梁木就掉了下来。同时掉下来的还有蹲在梁木上的一名黑衣暗哨。这暗哨也是个高手,但可惜遇着的人是君慕凛,因为躲避不及,直接被这一盘子给捎带了下,掉下来时还捂着膝盖闷哼了声,明显是受了重伤。
下方有胆子小的发出“呀”的一声惊叫,可是很快也就发现只是掉下来一根梁,大殿并没有坍塌的风险,这才安静下来不再叫喊。可安静是安静了,心里却更怕了,这东秦太子是说拆就拆啊,从来也没有人敢在国君面前叫板过,这次国君算是遇着硬茬儿了。
淳于傲也知道自己遇着硬茬儿了,看着那个掉下来的暗哨,再看着那根掉下来的横梁,他的脸都青了。是气的,也是被觉得自己被东秦太子狠狠地羞辱了。
他想跟君慕凛翻脸,特别是一想到自己的病可以治好了,他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皇子了,所以这么一想,似乎唯一的女儿淳于萱也没有那么重要。那个女儿将不再是他唯一的血脉,在他拥有了更多的亲生孩子之后,那个女儿就变得有些无所谓了。
那么先前他对白鹤染的畏惧与妥协此刻看来就有些可笑,那个女儿他都不在意了,他还怕白鹤染干什么?毒死就毒死吧,只要有白惊鸿在,他就可以有更多亲生的孩子。
这样一想,就更坚定了要跟君慕凛翻脸的决心,甚
至在一瞬间还产生了要把君慕凛的命留在这大殿上的想法。毕竟对方只有两个人,而这整个皇宫可都是他的呀!
有了思想就开始有行动,他唇角带笑,已经朝着君慕凛开始迈步了。
可是君慕凛却根本无所谓他动与不动,翻脸?不可能的。他只是坐在椅子上,冲着淳于傲邪乎乎那么一笑,说了句:“淳于傲,你忘了你那些兵马在上都城外是怎么死的了么?”
只一句话,淳于傲才迈了两步的脚步就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