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不信……”林氏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那么,你为什么还要……”
“众口铄金,又有李氏在后推波助澜,我若不用那种方法为母后赎罪,只怕早已被这京中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了!我若是被钉在这耻辱柱上,还如何翻身?所以,这口恶气,我必须得咽下去,小不忍,则乱大谋!”萧长安露出得意之色,片刻后,又面现狰狞,“但是,早晚有一天,我会为母后的!等我拥了这天下,第一个要死的人,就是苏青鸾!”
“可是……”林氏的嘴哆嗦着,“可是,长安,你可知,你跟禅明……你们……这可算是……私通敌国……”
“舅母,我知你也是出身名门世家,可是,有些事,我们还是要学会变通,不是吗?”萧长安打断她的话,“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古人又有云,富贵险中求!夺嫡之路,本就险恶崎岖!若禅明真是恶人,我身边,又缺这一个恶人吗?”
林氏的目光颤了颤,原本激忿的眼神,陡然黯淡下去,连面色都变得青白灰败。
萧长安却因为她这陡然黯淡的神色,密云不雨的阴郁
心空,像是突然照进了一丝阳光,虽然只是极微弱的一缕,但却带来异样的温暖和明亮。
虽然林氏一门,让他失望透顶,可是,这位舅母,向来柔弱单薄的舅母,却出乎他预料之外。
若她也为法明所控,若她真为刺探而来,那么,听闻他这番长篇大论,就算再善掩饰,也是要露出得意之色吧?
可是,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中年妇人,却是满面愁容,满目的焦灼担忧。
她是真的,在为他忧愁担心!
“长安……”林氏眼睛眨了眨,眼泪潸然而下,“长安,舅母知道,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你明事理,懂是非,不像你舅父那般糊涂,更不似他那样不择手段,你现在,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看一些事,不如以前那般睿智清醒,可是,你试着把这仇恨放下,再细细的想一想,好不好?你想一想,你现在,到底在做着怎样危险的事情!”
“舅母,从我出生起,便一直身处危险之中,不是吗?”萧长安轻声道。
“那不一样!”林氏无力道,“那是不一样的!长安,你难道忘了,在进入密室,为你母后招魂那一晚,
你在黑牢之中,所看到的事实和真相了吗?你那个时候……”
“舅母,您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萧长安叹口气打断她,“我看呀,您是被舅父他们受伤吓到了!担心我也会像他们那样!您放心,我向您保证,我会好好的,会一直健健康康的,以后,也会好好的伺候您!”
“长安!”林氏抓住他的手,“你醒一醒,好吗?求你了,你醒一醒!你不能跟他们一样啊!你不能因为那段仇恨,就由得那居心叵测之人,毁了你的一生啊!你不能这样啊!”
她将头靠在萧长安身上,失声痛哭:“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啊!好好的人,到最后,都变成了疯子……老天爷啊,到底要怎么办啊!”
萧长安被她哭得鼻子发酸,眼眶发热,眼泪差点也掉下来。
他伸手将林氏抱在怀中,哑声安慰:“舅母,没事的!您只是太紧张了!大家都好好的,不会变成疯子的!你不要多想,什么都不用想,只好好的照顾舅父他们便是了!”
林氏不说话,只是哀声低泣不已,泪眸之中,是满满的哀伤无助。
萧长安轻抚着她脊背,低声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