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顾知胤什么都叫了。

还非得粘着她，在她耳边，用他又苏又磁性的声音，一声又一声。

什么“老婆我爱你”、“亲亲老婆”……

木宁都快被肉麻死了。

从来没想过，顾知胤是这样儿的。

外表清冷高傲，内心骚包得要死。

要么什么都不给，要给就满的溢出来。

木宁叹气，真替她的婚后生活担忧。

最后顾知胤舒服了，澡也洗完了，心情愉悦地抱着木宁到床上。

估计怕她折腾坏了，这男人到了床上还算老实，抱着她安稳睡去。

第二天，顾知胤去给姜淑惠办下葬仪式。

顾氏陵园。

木宁站在他身边，看着姜淑惠的骨灰入土。

沉默中，顾知胤忽然开口喊了一声“妈”。

木宁见状也跟着喊了一声，“妈。”

顾知胤握着木宁的手，“这是宁宁，您的儿媳妇。”

很可爱的一个傻姑娘，被他骗到手了。

木宁看着墓碑，娇软地说，“您放心吧，我会替您看好他的，也会替您继续爱他，您可以安息了。”

顾知胤微微侧目，望着她清秀的眉眼，唇边浮出浅浅笑意。

临走前，顾知胤面对着顾祁景的墓碑，始终没说一句话。

木宁猜想，大概是没什么要说，或者是有想说的，却说不出口。

总之……

这对父子，此生都没机会相认了。

木宁在一旁看着，心照不宣。

这是顾知胤埋藏在心里的秘密，他不想让旁人知道，那她便装作不知情。

给姜淑惠办完下葬仪式。

顾知胤神色有些深沉，“宁宁，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木宁似有预感，点了点头，“好。”

果然，她没有猜错，顾知胤带她去了埋葬他们孩子的山头。

顾知胤不知道，其实她已经来过了。

木宁并不打算告诉他。

顾知胤紧紧拉着她的手，站在唯愿小宝贝的墓碑前，木宁感觉到他很绷紧，她也没有主动去问，静静地等着他平复情绪。

过了许久，顾知胤才开口，“宁宁，我把我们的宝宝葬在这里了。”

木宁佯装第一次来，“顾唯愿……你取的名字吗？”

“嗯。”

他紧张地看木宁，没想到她只温温浅浅地说了句，“很好听的名字。”

“我请风水先生看过，这里是京城最好的风水宝地，能颐养已故的亡魂。”

木宁默不作声。

他低下了头，“对不起，宁宁，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听见他的自责，木宁赶紧抱住他，轻声安慰，“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也许这个孩子跟我们没有缘分，注定要离开我们。它是不幸的，但也是幸运的，因为它碰上了我们这么好的爸爸妈妈，尽管没能出生，却被我们爱着，被我们记在心里。”

木宁捧着顾知胤的脸，目光像温水一样，渗透他封闭的内心，“顾知胤，有些事，不是人为强求就能有结果的，你已经努力做到你能做的了。”

顾知胤喉咙艰涩地吞咽，尽管得到了木宁的谅解，可他心里依旧不好过。

因为他无法宽恕自己。

他从来不允许自己失败，却在保护女人和孩子上，栽了这么大一个跟斗。

木宁知道要打开他的心结并非一朝一夕，她也在努力尝试着进入他的内心，抚慰他满是疮痍的自己。

“既然拼命了都留不住，我们就坦然接受它的离开，也放过我们自己。”

“我已经看开了，希望你也能想开。”

顾知胤没有说话。

木宁抚摸着他僵硬微颤的背脊。

她轻叹了口气，“要是还很难过的话，我们生个孩子吧。”

顾知胤一怔，身体比刚才还要僵硬。

他松开怀抱，难以置信地看着木宁，“你说什么？”

木宁眉眼含笑，向他确定，“我说，要个孩子。”

顾知胤瞳孔震惊，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宁宁一直不想要孩子，突然决定……是为了我？”

木宁不可否认，“也许有孩子的出生，就能抚平你心里的伤痛。”

如果孩子能治愈他的心理疾病，她愿意为他生一个小宝宝。

反正生了也有保姆和奶妈照顾，她也不需要多费心费力。

顾知胤抿紧薄唇。

半晌，吐出两个字，“不要。”

木宁诧异地抬眼，“怎么了？”

顾知胤看着顾唯愿的墓碑，低声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要在双方意愿一致的情况下孕育才有意义。”

他揉了揉木宁的头发，眸光清浅，“宁宁不想，我们就暂时不要，不要为了我去生孩子。”

木宁原本是安慰他的，却不想最后自己被感动到。

因为她感受到了顾知胤对她的尊重。

……

回去的路上，顾知胤摸到木宁手上的戒指，思索了片刻，“宁宁，我们下个月举行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