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宁抓住了顾知胤的左手,想撸开他的衣袖。
顾知胤立刻把手抽出来,神色淡然,“扭伤很久了,叠了旧伤,医生说,好不了。”
总有一天瞒不住,索性这样告诉她。
木宁听后愣了愣,“好不了是什么意思?”
顾知胤冷淡垂眸,扯了扯唇,“就是永远废了。”
木宁怔住了。
她下意识去看他的手。
他的手腕戴着幽黑的沉木佛珠。
显得手背更加苍白无力。
木宁莫名红了眼,“为什么会这样……”
顾知胤面无表情,“跟你没关系。”
怎么跟她没关系,他的旧伤是因为厂房倒塌,为了救她被砸的。
“我们去看医生,一家看不好,大不了换家看,总有一家会治好的。”
木宁心疼地想去握他的手。
顾知胤把手藏到身后躲开,眉眼冷漠,“不用了,我已经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我不想让你的手一辈子就这样。”
木宁抬起头,鼻酸的掉泪。
顾知胤看到她的眼泪,胸膛的位置,突然传来炸裂的痛。
当年那副情景在他脑海里重现,撕扯着心脏都要裂开一样。
他有点呼吸不过来,心烦意乱地摔了筷子,“哭什么哭!说了跟你没关系,你做出这副样子干什么!是在怜悯我?”
顾知胤突然的暴躁,把木宁凶住,她眼眶挂着泪珠,小脸煞白,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知胤倏然起身,声音冰冷,“木宁,有些伤好不了就是好不了了,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少在我面前矫情。”
说完,他没吃早餐,快步上楼去了。
木宁怔怔地看着他冷漠的背影。
……
木宁端着早餐上楼去,轻轻敲了敲顾知胤房间的门。
他没有开,房门上锁了。
“我把早餐放在地上了,你待会出来拿,别饿着胃,我先下楼去了。”
木宁把托盘放在地上,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他现在脾气比以前坏,动不动就发火,又倔又犟,说什么都不会听,除非他自己愿意出来。
可木宁并没有觉得他不好,反而对他更加心疼。
她心疼他被伤害和痛苦折磨成这副样子。
他妥协、逃避、封闭自己,以此来远离苦难。
而她现在学会了理解他,顺应他的脾气,他此时不想看见她,那她就不应该来打扰。
顾知胤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
木宁就在楼下工作,时刻关注着楼上的动静。
他中午似乎出来了一下,木宁没有立即上去,等到他又把房门关上时,她才轻声上楼,发现放在地上的午餐,被他端进去了。
木宁站在楼梯口,欣慰的抿嘴。
到了傍晚,她收拾了一下自己,正准备出门。
楼上传来一声轻响。
她立即站定,竖起耳朵去听。
接着楼梯传来脚步声。
木宁看着顾知胤下楼来。
他一身穿戴得很整齐,显然也是要出门。
但他出门能干嘛?
一个把自己封闭在家的无业游民,连出去喘口气都不愿意。
木宁冲他笑了笑,率先开口,“你要送我去吗?”
顾知胤绷着脸,一言不发地从她身边走过。
木宁心里偷笑,赶紧跟上去。
一前一后出了门。
木宁看他往前走的很快,丝毫不等她的架势。
她故意停下来,扭头拐进另一条巷子。
顾知胤没听到脚步声,蓦地停下。
他转头往后看,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