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了刘老四的一顿述说之后。

老橛子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刘老四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说村子里的养鸡场的事儿，而是说起了自己的事儿。

说起自己说媒五次没成，还被家里抛弃的事儿。

临了还补了一句：“如果您能帮我，往后，您就是我恩人，逢年过节，我都给您磕头！”

老橛子摇了摇头：“不成。”

“不是，怎么不成，我都告诉你了。”

“你告诉我了，那有啥用？”老橛子眼睛微微眯起：“你现在的状况，跟吴老二比起来，也好不到哪儿去，吴老二那人，死皮赖脸的，回头你把我给点咯。你有什么损失？你啥都损失不了，最多就是被人说忘恩负义，更何况，我进去了，谁还在乎这个。最重要的事，你这个事儿，知道的人不少吧？”

老橛子掰着手指头数：“你爹，你娘，秦建村知道吧，还有媒婆也知道吧？吴老二那事儿，可是连他爹都不知道。”

“那我……那我……”刘老四“那我”了很长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还能说啥？他啥也说不了。

他就是一农民，地地道道的农民，平日里说来说去，都是些许无趣的事儿，新鲜的事儿，那也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的，就像是那年的婚礼，派发的喜糖是大白兔一样，都是别人做了，传来了，他才知道，他上哪儿知道什么隐秘的事儿来。

至于缺德事，老实说，他没干过，即便是有，那也只是去别人家吃吃饭罢了。哪怕是偷看大姑娘小媳妇洗澡这种事儿，他都没干过。他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老实，老实到没有任何把柄可以送给老橛子。

“哎。”老橛子叹了口气，继续“吧嗒”着，没有说话。

但这口气，却让刘老四整个人都瘫了，他拿不出东西，说服不了老橛子，这就不是耍耍赖能解决的。人家不去干，难道还能拿刀逼人家干？老橛子什么人，怕这个？

“也不是没有办法。”老橛子见钓的差不多了，吐出一个烟圈，开口说道。

“什么法子？！”

“你告诉我，你们村谁在养鸡就成了。”

刘老四瞪大眼珠子，不可思议地看着老橛子。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要去把你们村的养鸡场给点了，我只不过想买点鸡蛋罢了。”

刘老四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我不知道，队长啥也不说，就发鸡蛋……”

“那我就没法子了，帮不了你。你回去吧。”老橛子摆了摆手，丝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