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元渡不知道明锦在想什么。
见她一直低着头垂着眼睛,只当她是想起了旧事,在出神。他忙安慰道:“你放心,爹会替你安排好,不会让人知道那些事的。”
明锦听到这话,方才回过神。
她倒是无所谓别人知不知道,反正这辈子她也没想着成亲,那些所谓的清白名声对她而言,自然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要担心,也是明瑶和明容她们担心。
点了点头。
明锦表示自己知道了。
“对了,嬿嬿,你在此之前,有没有见过长安王?”明元渡终于向明锦问起了自己想问的事。
“长安王?”明锦惊讶。
迎着明元渡的注视,明锦蹙眉:“您是问现在还是以前?”
要是以前,她自然是见过的。
幼时的记忆对明锦而言一直算得上是深刻,她对于这位名义上的小叔叔,自然是记得的。
更何况她当年还在林中见过他。
可以说这位长安王是她当年被拐离京城之前,最后见到的一个还算熟悉的人。
可要说现在,她自然是不可能见过。
在回到明家以前,她的行动路线也就只有秀丽楼和袁家,那长安王是何许人也,她怎么可能见过?
“是吗?”
明元渡轻声呢喃。
“怎么了?”
明锦察觉出明元渡的不对劲,便多问了一句。
但明元渡看着她,却没有回答,只佯装无事一般和明锦说道:“没事, 夜深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看来是他想多了。
前阵子散值回家的时候,他突然收到一张字条,那字条上的内容是让他去查下家里的信件。
当时他虽然觉得奇怪,但只当是有什么重要信件,回到家后还是这么做了。
也正是因为他这样一顿探查,方才知晓他的女儿还活在人世。
但当时,他也没有把这件事联想到长安王的身上。
毕竟这个人已经离开京师太多年了,如果不是边关一次次传来的胜仗消息,恐怕他都快忘记这位的存在了。
是今日下朝之后,他从一位关系不错的同僚口中知道了南直隶那边发生的事,这才联想到了这位的身上。
嬿嬿待过的秀丽楼,提醒信件的字条,还有南直隶突然的动乱……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明元渡没做多想。
不管如何,秀丽楼能倒台,对嬿嬿和明家都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看着面前的少女。
明元渡本想与她诉说下当年长安王为找她而做的那些事,他心里还是盼着能与长安王交好的。
时下朝堂虽然平静,但私下的风波诡谲一直都不算少。
明元渡看事看长远,但也不想过多的去参与这些皇子的党政之争,可这位长安王不一样。
他是天子胞弟,也是天子最为信任之人,与他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早些年长安王因为不满他把别人认作瑶瑶,没少在朝堂上给他使绊子,后来他久居戍边之后,他在朝中的处境才算好些。
要是能与之交好,无论如何都是益处。
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那位如今究竟如何,谁也不知。
或许他也早就忘了嬿嬿的存在,忘了以前发生的一切……毕竟他为人父,都已经忘记这件事许多年了,长安王又能记得几时呢?
当年那一番话,说到底也不过是赤子之言。
少年时的热忱,终究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淡忘。
这样想着,明元渡也就没与自己的女儿多说,怕他们这样硬凑上去,反而惹得那位不喜。
明元渡只喊了远处的几个婢女回来,让她们好生照顾,便先转身离开了。
这段没头没尾的话,让明锦觉得十分莫名。
看着明元渡离开,她也跟着转身离开了,路上她却难免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位长安王。
那位长安王是当今天子的胞弟,也是顾长玄的小叔叔。
明锦与他的接触不算多,但也知晓他身份之贵重,别说顾长玄了,就连太子顾长泽的地位都比不过他。
他是大乾最尊贵的长安王,也是戍边最厉害的一道防线,只要有他和他的军队在戍边,百姓就不用担心异族的铁骑踏进大乾的山河。
他是百姓心中当之无愧的战神。
明锦虽与他接触不算多,却也听过他不少事。
就是命不好。
前世贞光帝驾崩之前,他就因为重病死在了路上。
要不然当年那个朝局,究竟会是谁登基,谁也不知道,毕竟朝中一直有消息,说贞光帝看重自己的胞弟,想把自己的皇位传给他。
明锦至今还记得,当年顾明珩的死讯传来时,顾长玄长舒了一口气。
他高兴地甚至第一次主动邀她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