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丽不禁越来越好奇,便转过头去望向近前的来人,当她定睛看时,手中的水壶惊诧的差点脱手。
活见鬼!
站在她面前这个人竟然是被公审判了死缓,多年无人提及的后院曾老太太的儿子——曾小飞!
......
瞬间,雅丽顿感一股寒光从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的男人双目中刺射过来,让雅丽在这三伏桑拿天汗毛倒竖,不寒而栗。
不知是职业习惯,还是雅丽天生有些超乎常人的听觉,过目不忘的能力。
作为一名护士,不论住院的病患跟走马灯似的每天新人来,旧人去,只要是雅丽经手护理过的住院病人,她几乎都能存储在大脑深处。
即便有些病患出院一年半载,在路上偶遇,雅丽也能准确的说出这个人当时所患何病,住在哪个病房,几号病床。
眼前这个曾经轰动半个南城,令这条胡同,这个大杂院里惶恐惧怕的大恶人,雅丽当然不会认错!
尽管面前的男人已经看不出当年玩世不恭,长有着一张英俊潇洒的青春模样了。
雅丽还是能百分百笃定,这个露着白茬儿秃瓢,身子都开始有些佝偻的男人——无疑就是曾小飞。
“我水接好了,你,你来吧。”雅丽有些口不择言,慌乱的关上水龙头,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些,朝曾小飞点了点头便要转身离开。
“唉,你是——解大妈家的小丽吧?”没想到曾小飞也认出了她,低沉的问了一句,接着又像是自言自语道“我差点儿没认出来?”
“嗯,是我。”雅丽不得不站住,回头朝这个容颜大改的男人僵硬的笑了笑,应了一声。
十几年了,曾小飞被逮捕时,雅丽还是个小学生黄毛丫头,如今可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曾小飞能一眼认得出她来,倒令雅丽很是意外。
“我妈跟我说了,这些年你和解大妈没少照应她。谢啦!”曾小飞话是冲着雅丽说,可脑袋却是低着,目视着地面。
“不,不谢!”雅丽本想再称呼一声“小飞哥”,可却怎么也叫不出口了,她也不知该多说些什么是好,便指了一下水龙头,说“您快用吧。”
说罢雅丽便转身,匆匆将水壶拎回屋里。关上家中房门后,她还觉得心口窝“砰砰”跳的厉害。
她实在没想到,在今天这个平常不过的早上,会和罪大恶极的曾小飞,又能在大杂院里不期而遇。
论起来在这个院里,雅丽和那些视曾小飞为恶魔的大多数人还真不同,虽然两个人年纪相差有七八岁,也没什么实际的交集,但她却一直没忘当年“小飞哥”仗义出手,曾罩着她,保护过她。
毫无心理准备的这场相会,让雅丽心慌意乱,本来就疲惫的身子就更有些不听使唤了。
雅丽没心情烧水烫脚了,干脆脱下脚下的鞋,半躺半靠在外屋母亲的木板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