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他千夜璃心胸大度一点,放我在榕城自生自灭,那我也绝对不会跑来皇城来搞事情,可连我被流放榕城,他还不死心,还担心我会带兵谋反,急招我回城进宫,他的真正用意,想要将我困在皇城,困在宫中,悄无声息地处理掉我,这样他的江山,才能更稳!至于我这个有功之臣,一顶叛乱的帽子,随便扣上,还不是遗臭万年的骂名。”
一桩桩,一件件往事,全都是心寒的过往。
“还有你效忠的太后,她一夜之间,令人杀光了尤氏一族,令尤氏满门都惨遭不幸,这笔灭门之仇,又如何该清算?难道尤氏满门上下,就该死吗?那些无辜的下人,还有不相关的人,他们有什么罪?”
一声声斥问,于童无话可答,这些都是当权者的决断。
“你我道不同,如今我是为宫里办差,我有我的立场,有我需要坚持的原则,说再多,都无济于事!你若是执意要为难我的妻儿老小,那我只会鄙夷你,这样的你,和其他的郐子手,又有什么区别?你若是想用我家人的性命,来逼迫我投降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童也有属于自己的骨气,还有底线。
他虽是孝子,可自古以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忠孝难以两全。
这一场对话,直接以不愉快的方式结束。
“来人,将于童的家人安全地送回去,尤其是别惊动了老人家。”
千夜洵向来就不屑用一些卑鄙无耻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隐卫下意识地看向半夏,于童的家人,当初是半夏叫他们抓过来的。
半夏对千夜洵的决定,没有任何的异议。
“去办吧。”
隐卫这才过去将于童的家人,重新送出去。
但此时在城中的于童,却浑然不知晓自己的妻儿老小,已经脱离了险境。
“于统领,外面这些反贼,真是可恶,他们怎么把你的妻儿老小,都抓了过来呢,这不是
胁迫吗?”
“对,于统领,您可要挺住啊!”
“这该死的叛敌,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我们在这宫中拼死拼活的,可我们的家人,我们的妻儿老小,谁来保护他们不受欺凌?”
一时之间,这些禁卫军也都想起了自己家中的妻儿老小。
他们中间,有很多人已经许久不曾回过家了,从前一阵子四处抓叛贼开始,他们就不眠不休地开始抓捕,直到现在,也从来不曾有机会好好地休息过。
现在叛乱又来了,他们头都大了。
宫门口的动静,以及喊话内容,很快就传进了宫中,传到千夜璃的耳中。
“这个于童,他不会也要反了朕吧?”
千夜璃这个人向来疑心很重,尤其是在经历了千夜洵的主动‘叛变’之后,他现在看谁都觉得谁会是千夜洵的人,谁都会有可能背叛他,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在他的背后直接捅他一刀。
身边的宫人,此时不好答话。
因为这个时候,怎么回答,好像都是会有错的。
“你去叫人把这个于童,给朕叫回来,朕要亲自审一审他!倘若他对朕已经有了二心,这禁卫军统领的位置,绝对不能再让他当,这宫门口也不能再让他去守,搞不好,他和那个千夜洵直接来个理应外合,这岂不是等于直接就将宫门大开吗?”千夜璃越想越觉得自己需要提高警惕。
“可这于统领,那也是太后娘娘信得过的人,应该不至于会背叛皇上,背叛太后娘娘吧。”宫人忍不住还是替于童说了句好话。
“那是他的自身利益,没有受到任何损害,他的家人,没有受到任何胁迫的时候,我把朕,对太后娘娘自然是忠诚的,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他的妻儿老小都被抓了,你说对他来说,是他的妻儿老小重要,还是对朕的忠心,更为重要呢?换作是你的话,你作何选择?”
千夜璃不相信人性不是自私的,尤其是在这种两
难的选择当中,很多人都不可能不顾念血脉亲情……
于童在宫门中加强防备力量的时候,接收到了皇上的召令。
“于统领,皇上要见您,您还是赶快随奴才去一趟吧。”
于童望了一眼形势严峻的玄虎门,犹豫地回道,“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要召见我,我现在哪里能够离开玄虎门?”他是在担心,担心自己一走,这玄武门就会生变。
可他的犹豫,看在宫人的眼中,却以为他是抗拒皇令。
“于统领,咱家是奉了皇上的口谕过来的,如果于统领不想随咱家去见皇上的话,那么于统领可就是抗旨不遵!”宫人故意恶狠狠地道出后果。
于童狐疑地扫了一眼宫人,心中自是不满的,他在这里冒死带兵抵御宫外的叛贼,这宫里其他的人呢,包括皇上在内倒好,不但不能成为助力,相反在这关键的时刻里,还要他离开玄武门。
“行,既然公公把话说得这么严重,那么我于童岂敢抗旨不遵?不过,若是我走了,这玄武门出了什么乱子,以至于后果不堪设想的话,可就不要怪我于童守卫不力。”
丢下玄虎门的安定,于童随那位公公折返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