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白日里,还有留下的脚印,以及踩踏过的草丛有迹可寻。
“分成两队,给我搜,一定要搜到他们!”
王虎气得面色铁青,煮熟的鸭子,怎么能就这样飞了呢,他不甘心。
宋伊在前面带路,他熟悉地形,这片山头,哪里的路好走,哪里的路不好走,哪一处的杂草,长得特别的茂盛,哪里有一条沟壑,无法跨越还要绕路的,他都清清楚楚。
他带着牡丹,挑了最不好走的一条路,也是杂草最高长得最茂盛的那一条路。
只有这样,借助这些半人高的杂草,才可以最快也最有效地隐蔽他们的身影, 以及形踪。
彼此都没有再说话,亦不敢停下来,活着对他们来说,太重要。
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掉以轻心,追兵就在后面。
宋伊忍着腿上的疼痛,拼命地拨开面前的草丛,直到确定后面的追兵,被甩得越来越远,他身形一转,立即改变了方向,在黑夜之中,又绕着另外的方向另外的路前行。
牡丹到了山中,根本就无法辩清方向,更不知道哪里是哪里,她纯粹就是信任宋伊,紧紧地跟着宋伊,寸步不离。
直到身后所有的动静,所有的声音,都渐渐消失,只有他们彼此慌乱的心跳,粗喘的呼吸声。
宋伊累极,这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腿上的伤,好像又更重了,应该是经过这一番折腾,伤口裂开了的原因。
“牡丹,我们歇会儿,现在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牡丹早就跑不动了,一停下就大口大口的喘气。
“怎么样,甩掉他们了吗?”
她不停地往后张望,可夜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她不放心,又屏住呼吸,试图去听山林中的动静,好像什么动静也没有。
“看来,我们应该是已经跑了很远,他们暂
时是追不上来。”
宋伊在夜里,重重地应了一声。
他知道,他们已经跑到了半山腰的地方,暂时是安全的。
不过到了天亮,情况就不好说。
天亮以后,山中所有的形迹,就会暴露在那些追兵的眼中,他们曾经踩踏过的草丛,还有他们踩过的泥地……
所以,在这里歇息一会,下半夜就必须再重新改变逃生的路线,争取不留下任何的形迹,这样才能叫后面的那些追兵,寻不到他们的踪影。
当然,这对宋伊来说,一点也不难。
“宋伊,你腿上的伤没事吧?这里天黑,要不然我就替你看看。”凶险的境况稍稍解除,牡丹关心的第一件事,就是宋伊腿上的伤势。
“没事,我还能忍受。”
比起腿上的这些伤,宋伊还是庆幸,庆幸他们终于有机会逃了出来。
“对了,那些人,你认识吗?或者,有没有想起什么来?”
这些追兵,实在是可恶,看着像坏人,只是对方是什么身份,宋伊搞不懂。
牡丹垂下头,坐在宋伊的身边,此时虽然夜色深沉,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但也感受得出来,她的心情沉重。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他们为什么要抓我,抓了我又有何用,这些好像都是谜,看来在我的身上,还有不少的谜,等着我去解开呢。”
她不免自嘲,这一次陷入凶险的境地,让她亲身经历了一番死里逃生,当真是惊心动魄。
不过奇怪的是,她并不惊惧,似乎没有失忆以前,也经历过这样的凶险。
“这次,是我连累了你。”良久,牡丹愧疚不安地开口。
宋伊没有否认,他这一次的确是被连累的。
“那你接下来就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补偿我?这一次我的损失可不小呢,那间我独自住了多年的木
屋,怕是不能再回去了,那些追兵在这山中转悠,一日找不到我们,恐怕一日就不会罢休,他们不罢休的话,肯定会派人去守在那木屋的附近,等着我们回去,就将我们一网打尽。”
牡丹还没有想到这一点,“那你的家都回不去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总不能一直在这山中风餐露宿吧,总归是不方便的。
“看样子只能换个地方住了,得重新再安置个家。”宋伊头大的回道。
“可你手上不是没有银子吗?就算有,那应该也都留在木屋里面,没有办法带出来吧?”牡丹懊恼。
见她情绪低落,宋伊当然知道原因,她这是在愧疚难安呢。
“你傻呀,这年头谁还将现银直接放在自己的家中,那是大户人家的老爷,家中有库房,有掌柜专门管账,才会这么干的,像我们这种穷人,当然是有点儿银子,就会揣到自己的身上。不过,我身上也没有银子,我的银子,都放在市集上的钱庄里面。”
打猎这么多年,要说宋伊一点积蓄也没有,那绝对是假的。
他一个人独居在山中,平日里的花销,也就只有那么多,几乎每月都是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