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进的路途中,宋伊好几次坐在马上,频频回头张望。
马车是在队伍的中间,但宋伊骑的马,安排在了队伍的先锋。
因此他想看牡丹的话,还得回头去看那辆马车。
只是可惜,行进了这么久,马车一直平稳地行进当中,并没有任何的意外状况。
“兄弟,我劝你还是别回头看了,有陛下在马车里面,皇后娘娘不会有事的!”和他并头行进的隐卫,实在是看不下去,这才出声道。
宋伊的心事,被隐卫戳破,面色难得地露出了窘迫。
“我只是有些担心……马车会颠簸,怕牡丹身子虚会受不住!”
他为自己的失态,寻了个谎话的理由。
“皇后娘娘的闺名,不叫牡丹。”隐卫耐心地纠正他。
宋伊愣了愣,这才想起来,当初他捡到牡丹的时候,因为牡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是什么身份,更没有名字,所以,他就顺嘴给她起了个名字——牡丹。
关于这个名字的由来,他没有忘记当初他不小心偷看了人家女子的肚兜,肚兜上绣的正是牡丹花。
因而,他才私心地给她安了一个这样的名字。
从一开始,他对她,就是怀了不一样的心思。
只是这心事,他一直放在心中,从未当着她的面说破过。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一直以为,他离她最近,她又和他很亲近,他们会永远这样在一起的。
可哪里知道,变化说来就来。
“你救了皇后娘娘,等回了宫,皇上一定会重重有赏的!”隐卫知他心中不痛快,这才安抚道。
赏赐么,他可不可以不要!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如实地回答我吗?”宋伊憋了一路,有些话不问出来,心中就不畅快。
“你问,但凡我知道的,能告诉你的,我都会说的。”
宋伊这时反而有些别扭起来,“他们夫妻关系如何?没出事以前,他们彼此之间很亲近吗?”
原来,他好奇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是否和睦亲近。
他常年深居山中,故而对宫里的这位帝王还有皇后诸事,了解甚少。
隐卫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大大方方的告诉他。
“陛下以前还只是王爷的时候,奉旨迎娶的王妃,这门亲事是先皇还在世的时候,亲手下旨赐的婚,王爷和王妃一路经历过很多的劫难,直到最后,被逼得只能退守榕城,然而在榕城,王爷也还是打了胜仗,将蛮兵逐追出境,结果功高盖主,惹来排挤和陷害,王爷不得不奋起反抗,这才夺了王位与皇权,陛下和皇后一直夫妻恩爱,羡煞我们这些手下。”
宋伊听见这样的答案,整个人更加不好了。
以前拼了命地想要知道,可真正得了答案,反而心中酸涩。
谁叫他是晚来的那一个呢,如果他一早就认识了牡丹,那么他们两个人的缘份,也绝不会只有这么点吧。
“那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呢,不然的话,放她一个人进宫,我还真怕她在宫中无法适应,更怕她在宫里无依无靠,会被人欺负呢。”宋伊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是该彻底地放下。
不属于自己的,无法强求。
就算一味的强求,也还是不能开花结果。
马车里。
从上路开始,颠簸就开始,先前因为困意,牡丹从被抱上了马车是睡着的,就接着一直在睡。
守在她身边的千夜洵,在马车的颠簸下,也终于困意重重,索性就躺在这女人的身边,同她一起沉沉地睡去。
牡丹醒过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她一侧头,还没有爬起来,就看见一张放大了的俊颜,就在她的眼
前。
不是宋伊!
她抓了抓头,才想起来此时此刻躺在自己身边的男子是谁,就是那个自称是‘朕’的帝王。
只是为什么他会和自己躺在一起?
直到马车再度颠簸起来,她这才意识到,他们二人是在马车里面。
她再无困意,索性就坐起了身来。
她这么一动,浅眠的千夜洵也立即就跟着醒了过来。
只是他才刚刚睡下没多久,这会儿就惊醒,眼下的乌黑,再明显不过。
“睡饱了吗?”
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居然还是关心她。
“我要出去,你叫车夫停下车,我不要呆在这马车里面。”牡丹的安分,也只限于睡着以后,现在她醒了,她又开始闹腾起来。
千夜洵揉了揉疲惫不堪的眉心,头大。
“现在马车在行进当中,你下车难不成想去骑马?但马匹没有多的,一开始就没有准备你的。”
他的言外之意再简单不过,只能坐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