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又刁难她做什么,半夏如今身份已大不同,你这脾气也得好好改改,不然的话,回头哪天为自己招来了祸患,都浑然不知。”杜学礼亲眼撞见,这才发现,这些年来沈氏居然在府里欺压刘氏。
以前欺压,也就罢了,毕竟没人为刘氏出头,刘氏自己出身普通身份卑微,在府里受点,这也是正常的事。
可如今,有着皇后在后面撑腰,刘氏又是皇后的生母,就算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也应该善待刘氏。
“老爷,您这是舍不得了吗?”杜学礼的态度,让沈氏生了更多的疑心。
“你别整天没事找事,还有,苛待刘氏的事,切莫再做,不然让宫里的那位知道,只怕尚书府不好交待,我也不好交待!”杜学礼现在看沈氏,是越看越不顺眼。
沈氏的面色大变,苛待刘氏,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吗?
他拂袖离开,只剩她愤怒地立在原地。
在外头,她不欺压那个女人便是。
可是回到了尚书府,她就是要欺压,就算府里的下人知道了,又能怎样?这府里,她是当家的主母,她说了算。
刘氏忍着身上的疼,还有疲累,回到了自己偏远的那个处在角落里的屋子。
一打开门,屋子里的霉味,以及潮湿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呛得她自己都下意识地掩住了口鼻。
因为要进宫,所以门窗今天都还没有开过呢。
她这屋子,因为处在角落里,地势也低了些,所以经常都是潮湿的,久了,就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如果她在屋子里不出去的话,基本上都是打开门窗一整天,让其通风透气的。
要从这里搬出去的话……以前她是想也不敢想的,可今日回来之后,沈氏还这般苛待她欺压她,让她又生出了一种隐隐的渴望,逃离这里的
念头,也慢慢地在脑子里清晰起来。
只是,皇城里的宅院,应该都不便宜的,无论是购买还是建造一所新的宅院,那都是要花不少银子的。
这些年来,她手头紧巴巴的,存下的银两不多。
半夏如今虽然贵为皇后,可是买宅院这么一大笔银子拿出来,那也不是小数目。
她只恨自己无能,无法自己来改变自己的处境,以及命运。
泪湿了衣襟,不知不觉,她坐在窗前,一直坐到了天黑。
直到窗外的凉风吹起来,让她瑟缩了下,感受到了来自凉风的凉意,她飘远的思绪,这才慢慢回来。
闺女让她回来等着呢,等个四五天,也就会有确切的消息。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日子,这么难熬过。
就连闺女出嫁,与她失去联系的那些日子里,她也没有这么煎熬过。
如今,反而是坐不住,静不下心来。
这一夜,注定是失眠的。
昭华殿中,半夏却因为见到了自己的生母,又替生母小小地出了口气,心情轻松愉悦起来。
千夜洵专门赶在晚膳的时候,进的昭华殿。
菜式,还是那些丰盛的菜式,但或许是因为心情轻松的原因,半夏的胃口,看上去好像还不错。
她心情好,陪她一起用膳的千夜洵,自然心情也跟着愉悦。
置办宅院的事,他已经知晓,并且已经悄悄地安排和吩咐下去,要昭华殿的宫人,务必配合。
现在只要能让这个女人开心的事情,他都乐意去尝试的。
“今日会面,皇后开心吗,有没有想起一些以前的旧事?”
光是心情好,当然还不够。
千夜洵更希望,他的女人可以早一点恢复原来的记忆。
半夏摇了摇头,“没有呢,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今日倒是听娘说起以前的旧事,说得比较多。”
她对以前在尚书府,以及小时候的一些事情,都是由她的生母口中道出来的。
“别急,慢慢来,早晚有一天,你都会想起来的。”
千夜洵虽然自己如此安抚半夏,可真正着急的,却是他。
半年之期的约定与赌注,他从来没有打算告诉她,也不敢告诉她。
晚膳过后,他没有要走的意思。
半夏也没有理他,反正这位一国之君,在昭华殿里留宿,也不是第一次的事情,以前他们同躺在一张床塌上,也没有什么其他别的事情发生,也能相安无事。
失忆之后,她好像变得脆弱了一点。
当夜深人静,偶尔醒过来,一个人住在这么空荡荡的大殿里,四周冷冷清清,还真是倍感孤寂。
他若是能躺在她的身边,多少也帮她扫除了一大部分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