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宫内的安宁不同,杜家最近是闹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你还把这丫头领回来做什么?她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得花银子给她请郎中来医治,你怎么不把她半途扔在哪个角落,或是扔去荒山野岭 ,任由她自己自生自灭去!杜家为了她,都已经搭进去了那么多的银两。”
沈氏再次见到自己的侄女时,恨得咬牙切齿。
本来一切水到渠成,只等着这丫头在宫中,受到了皇上的另眼相看,获得宠爱之后,飞上枝头那只是早晚的事情,就算不能荣登后位, 最起码能封个妃也是好的。
“她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被杖责三十,皇上又发了话,叫我去将人领回来,我们现在若是不管她的话,那她还有命能活?”杜学礼实在是不能苟同。
“废物一个,留着她还能干什么?”沈氏愤愤不平。
在她看来,这丫头若非还有利用价值,她也不会将这丫头收留在自己府中,作为养女,好吃好喝的,都供着。
现在没了利用的价值,她还留着这丫头做什么?她又不傻。
“那也是她自个儿的命,本来放着好好的前途不要,她非要自作主张搞出这么多事情来,她真以为那皇宫,是她家的吗?居然敢嫉妒别的秀女,还敢伙同别的秀女一起放火,既然要做,那就做得隐密一点,不要被人发现,现在东窗事发,她这辈子就被毁了,她以为她还能有什么未来可言吗?”
沈氏越看那丫头越不顺眼,“如今受了伤,还想要回来杜家养伤,请郎中来不要银子吗?”
左一句银子,右一句银子,她当真是掉进了钱眼里。
“你就少说两句吧,这丫头现在看着也怪可怜的,我们再不管她的话,她面临的,就只有死路一条。”杜学礼也心疼自己的银子
,可在他看来,人命比银子还是更重要的。
“要管你管,不能给她请郎中,不能花这家里的银两。”沈氏张口又骂了起来,“一个赔钱货,还有什么值得可怜的?”
此时躺在门板上面,伤势严重的年轻女子,气得咬着唇,都咬出了一道血口来。
直到现在,她才看穿沈氏的真面目,以及丑恶的嘴脸。
先前她对这个家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沈氏时不时对她嘘寒问暖的,她还以为,沈氏对自己是真心的,曾一度感激到落泪呢。
但现在看来,一切都只是沈氏的虚伪在作怪而已。
她恨,恨自己现在没有能力,如果她有能力自保的话,她绝对不要再回到杜家来,绝对不想要再看见沈氏这个恶毒的老妇人。
“请个郎中,也不会花多少银两,何况她这伤,应该也只是些皮外伤,擦些外伤的药,在家里歇个十来天,以后还是又能蹦蹦跳跳的,不会有其他别的妨碍。”
杜学礼接下来没有再理会沈氏,这个家,他还是一家之主,他说了算,直接就指挥起府里的下人,将这张门板抬进了府里去。
他一片好心收留,只希望门板上的这丫头,能够尽快地养好伤。
对琉璃来说,她这一辈子的好运气,似乎都已经用光,剩下的,便只有晦气,以及各种倒霉。
虽然成功地在杜家留了下来,杜学礼还为她专门请了郎中过来医治,她这伤,都是皮肉伤,可也不轻。
她独自一人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这屋子里前所未有的冷清。
突然‘吱呀’一声,屋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然后冲进来两名家丁。
那两名家丁不由分说,就去拉她。
“你们想要干什么?我身上还有伤,我在这里养伤。”
这两名家丁的动作粗蛮,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如果是杜学礼要将她带走的话,派来的人,不会是这种粗蛮的态度,这让她顿时惊慌起来,同时也提高了警惕。
两名家丁也不回她,不由分说直接将她拉出了屋子。
最后将她再度扔在地上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居然被扔进了后院的一间柴房里面,屋子里面堆的,都是干柴。
“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吧,夫人说了,这里才是你该呆的地方,如果你不老实的话,哼,立即就会把你赶出府去!”
琉璃垂下了头,原来是沈氏做的。
不过她并不意外,沈氏那日起就一直看她不顺眼,没有派人将她直接扔出去,显然是因为杜学礼还在护着她,否则的话,现在的她只怕不是饿死在街头,身上的伤也会得不到及时的医治而丢了性命。
柴房的门,被这两名家丁从外面关上,然后接着就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放了我,你们不能这样关着我,我又不是囚犯!”
她扑向了屋门,可是她低估了自己身上的伤,才刚迈出了一步,就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只是可恨的是,任凭她在这柴房里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再过来理她。
这是后院,本来平日里后院里就没有什么下人在。
再后来,她不得不认了命,这么一番折腾,又无所事事,躺着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她是被自己饿醒的。
可放眼四周,她看见的,全是积了灰的干柴,哪里有吃的,只能继续硬生生地忍着。
就在她饿得前胸贴后背,眼前直冒金星的时候,‘吱呀’一声,柴房的门终于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