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可以的,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眼光够狠,要换我们还不一定能瞧出来呢!”
“是啊是啊,来,老哥抽烟!”
一个年纪小一些的车夫说着,上去点烟。
这时,介绍生意的车夫刚吸了一口烟,在注意到了大院的门口和门牌号后,当即脸色一僵。
其余两人就面对面坐着说话,立马察觉到这位老哥的不对劲,也跟着紧张起来。
“老哥,咋了这是,生意做到仇家这里来了?”
因为干的是体力活,又要跟人掰扯价格,有的时候难免会出现一些小摩擦,可人的脾气都不小,很容易就会矛盾升级,成了仇家。
杀人放火是不至于,可见面呛声,骂人掐架就是稀松平常的事儿了。
这两人心里有了猜测后,便站起身来,准备动手。
可那位老哥却摇头说道:
“不是,你们都坐下,听我把话说完。”
“这是我们徐大哥的一位朋友的住处,被队伍里的一些老人称之为财神爷,帮咱们队伍介绍过不少生意。”
“我在队伍里算不上老人,但上次跟着干了一回活儿,就一下午的功夫,还没耽误我做生意,却让我额外赚了钱,就是托这位财神爷的福。”
两位新人一听,都是瞪大了眼睛,追问这位财神爷的其他事迹。
听了一阵子后,其中一个人说道:
“老哥,虽然这是财神爷的住处,可找咱们干活的人又不是财神爷,咱们开那个价,应该没事儿吧?”
另外一个人也跟着附和,因为他不舍得放掉这一块二的收入。
老哥深吸一口烟,又大呼一口气,说道:
“嗯,你们说的不错,我是给一个冤大头干活,又没占财神爷的便宜,应该没事儿,来,抽烟,这次抽我的!”
话是这么说,可从老哥散烟的行为就能看出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这尊财神爷是老徐千叮咛万嘱咐的,绝对不能招惹,也不能随意宣扬的人。
就算要交流,也仅限于和他们为伍的同行。
而这周围方圆十几里地,几十上百号车夫,除了后加入的新人,其他的或多或少都受过老徐和财神爷的恩惠。
再说傻柱回去后,立马就找何大清要钱。
“爸,花了三块六,你只给了我两块钱,你得还我一块六。”
何大清一听,差点拿着手里的碗就往傻柱头上砸。
“你说什么?三辆车,就送到车站要三块六?你请的什么车啊,到底三个轮还是四个轮,看没看清楚?”
傻柱不理解老爹为何反应这么大,便把具体的事情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何大清一听,差点把鼻子给气歪掉。
但他没时间教训傻柱,更没时间去和门口的那三个三轮车夫掰扯,因为车到了,剩下的就是把人赶走!
随后何大清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盘子放到傻柱手里。
“臭小子,我晚点再收拾你!”
“去,上菜!顺便告诉他们碰到了三个车夫在大院门口的厕所里蹲着。”
傻柱没明白自己办好了事,亲爹为何恼火,不过他知道把人赶走了才能继续下一步计划,便端着盘子屁颠屁颠的去上菜了。
而何大清则是对着厨房大口大口的呼气,试图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个愚笨的儿子。
“算了,都折腾到现在了,也不差那一块六毛钱。”
“嘿,要是能和张元林一样,娶一个年轻漂亮的,指不定我还能再生一个呢!”
这么想着,何大清瞬间念头通透,心情大好,接着解开围裙,哼着小曲前往后院。
与此同时,在后院。
傻柱端着最后一道菜上桌,然后落座吃饭。
这是张元林提前说好的,何家父子为这场酒席忙活一整天,给他们留两个位子也合情合理。
“小何师父辛苦了,忙活这么久还吃不上热乎菜,快吃吧!”
岳父岳母很满意今天的菜,对傻柱也很热情。
可越是热情,就越是让傻柱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你们这么关照我,还喊我小何师傅,结果我请好车子赶你们走,这行为简直就是混蛋啊!
张元林看出了傻柱的拘束和扭捏,察觉到这里面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但没来得及试探,何大清也跟了上来。
见秦家人还没走,何大清脸色一僵,然后落座的时候用力的往傻柱后背一拍,差点没让傻柱把嘴里的菜喷出去。
“我说,今天是啥好日子,可真热闹啊!”
众人闻言,好奇的抬头看来。
除了傻柱,光在那里低头吃饭了。
“傻柱,你来说说呗!”
何大清不好意思撒谎,伸手朝傻柱的大腿上狠掐的一把。
傻柱瞬间满脸通红,看起来跟蹲坑用力似的,额头青筋都快跳起来了。
没办法了,虽然觉得这不道德,可父命难违啊!
主要还是打不过,只能听从。
“那啥,爸你想让我说啥?”
何大清脸皮一抽,说道:
“就你说的,大院门口的事儿呗,不是你说外面很热闹吗?”
一桌人听的云里雾里,可洞察力敏锐的张元林意识到了其中有蹊跷。
这对何家父子脑壳都不太好使,小的不会撒谎,大的稍微好一些,毕竟多活了二十多年的人,可何大清如此的行为也相当反常。
尤其是他不断的强调并示意傻柱去解释,如此表现真的太刻意了。
但张元林想不明白的是,这对卧龙凤雏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傻柱被何大清武力胁迫,这次没法子了,一边挠头,一边感慨道:
“咳咳,是挺热闹的,我还以为就咱们院儿里有大喜事呢,谁曾想别家也有,同时有三辆三轮车都开进咱们胡同了,还和我上厕所碰了面,真是巧了。”
两位大爷和聋老太太听到后,有些怀疑,因为他们也了解傻柱。
可秦家人听到后,却是立马追问对方是不是空车。
得知是空车后,秦家人都说巧了,然后就要起身离开。
张元林立马反应过来,这对卧龙凤雏是来赶人的!
他奶奶的,赶我岳父岳母,你们的胆子不小啊!
虽然秦家人也说了吃到中午就得走,但张元林都还没答应呢,结果何家父子却先动起了手脚。
不过秦家人心意已决,再说每个人都吃的顶饱,继续待下去也就是吹牛皮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告辞,这样回去还能多处理点要办的事情。
张元林没多说什么,但记着了这件事情。
何大清,傻柱,等着瞧吧,一会儿要让我知道你们有什么坏心眼,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岳父岳母要走,张元林只得带着秦淮茹起身相送。
到了大院门口,还真的看见了三辆三轮车,不过他们都躺在车斗里扯皮抽烟,明显是在等人。
看到这画面,张元林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何家父子这是故意要把人支走,然后搞事情!
不过,在找何家父子算账前,得先把岳父岳母和秦家亲戚招待到最后,比如叫三轮这事儿,还得自己来掏钱,不能让他们破费的。
等到了车站,那张元林就管不着了,随便他们要坐还是要站,那都是他们自己的意愿。
“淮如,有啥话跟爸妈说说,我去付钱。”
说完,也不等秦家人客气,张元林直接走向了三名车夫。
看到来人,为首的老哥认出了张元林就是财神爷,立马从车斗里蹦了出来,点头哈腰的打着招呼,甚至手忙脚乱的给张元林递烟。
但张元林没接,只是问到车站多少钱,要包三辆车。
他看到对方的表现就知道这是老徐的人,既然是熟人,张元林不仅没收烟,反而给他们递烟。
可三名车夫都不敢要,还表示自己已经接了单,在这里等人。
“怕什么,今天我大喜的日子,这算是给你们散的喜烟,我知道你们是老徐的人,那就是自己人,都拿着吧,别客气。”
等烟给出去了,张元林又问道:
“谁包的车,是不是一看起来有些愣头愣脑的年轻人?”
为首的老哥点头说道:
“是,实不相瞒,我来到院门口就认出来这是您的住处,但我们看那人跟您应该不熟,不然肯定报您的名字了,所以就稍微,呃,多要了那么一点点。”
张元林却没管钱多少,你们有本事套路别人那是你们的本事,我现在只想搞清楚这三辆车是不是何家父子准备的。
“我确实和他不熟,但是,他叫你们等的人,就是我媳妇娘家人!”
三名车夫一听,都傻了眼。
刚才他们还在讨论别招惹到了财神爷,结果最后还是碰上了。
“这,这,这我也不清楚啊,那人没说明白,但凡知道是给您办事,我们哪里敢要钱啊!”
为首的那人立马就嬉皮笑脸了起来。
张元林没搭理,而是简单介绍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今天我办喜宴,我媳妇的娘家来人,正吃着饭,结果喊你们来的那人找机会把这些客人都赶走了,所以他才会告诉你们要去车站。”
“而且那人还提前付了钱,把这个情况营造成是我提前叫好了车子,三位,如果你们是我媳妇家的亲戚,碰见这事儿你们能高兴的了吗?”
“呵呵,开开心心来吃饭结果被人赶走,连车都提前准备好了,这事儿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议论,嚼舌根?”
为首的老哥立马就听明白,连忙点头说道:
“是是是,您说的对,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就说咱们刚刚才谈好的价,我们只是在这边歇着,没有收了钱就在这里等他们。”
其余两人也跟着点头附和,不敢多言。
张元林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接着便准备转身,再和秦家人做最后的道别。
但还没挪步,为首的那名老哥把自己收来的钱递给了张元林,另外两人也跟着效彷。
张元林看着手里的三块六毛钱,愣住了。
“啥意思?”
为首的老哥笑道:
“徐大哥交代过的事儿,您是财神爷,是生财的爷,咱们不能赚您的钱。”
张元林刚想把钱还回去,但转念一想这是何家父子搞的鬼,想着就当是他们赔给自己的钱了。
不过,张元林也不是让他们白干的人,因为这是何家父子在搞事情,不是车夫们的问题。
于是向他们一人退了两毛钱,说道:
“从这儿到车站,也不能让你们白忙活,这是本钱,就别和我争了,另外麻烦你们回去告诉老徐一声,说我有空请各位吃饭,顺便发喜糖喜烟。”
三位车夫听罢,顿时喜笑颜开,连连道谢,能和财神爷搭上话,也不觉得少赚一块钱有啥了。
反正收了两毛钱的正常价格,不亏也不赚,顶多就是在这多耗费了一些时间。
不过这是公休日啊,路上人潮汹涌,路也难走,按理说价格得翻倍的,应该是六毛钱一趟才对。
只是都没敢说,再转念一想,他们可接了财神爷的喜烟,这就够回去吹一波的。
但是在心里,三人却恨上了傻柱,好你个愣头青,差点砸了哥们仨的饭碗!
这事儿回头必须说给同行们听,小心以后别让我们碰见你,不然你丫的叫车绝对是超级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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