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觉得易中海这边的情况有些不对劲,所以好奇问一句。
却不知这一问,立马就让易中海陷入了万分窘迫的境地。
我现在连一个一级工都教不出来,你还觉得我想当名师?
四年啊,整整四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老天爷啊,只要能让贾东旭顺利考上一级工,让他转为正式工,我易中海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收徒弟了!
此时此刻,易中海很想仰天长啸,用咆孝来发泄心中的麻木和郁垒。
本来吧,如果没有贾东旭的各种无脑行为和操作,没有贾张氏的无赖撒泼,推卸责任,易中海也不介意继续指导贾东旭。
毕竟这是易中海选择的养老对象,在优先保证面子的基础上,只要大家没什么矛盾,保持融洽的关系,四年没考上,那就再多学两年。
反正易中海还年轻,时间充足,这都不用太着急。
可让易中海没想到的是,从贾东旭的相亲对象成了张元林媳妇开始,原本平和稳定的关系局面一下子就变了。
各种各样的矛盾和问题接踵而来,偏偏张元林什么事都没有,人家结个婚面子里子全都到位,这小子日也过的红红火火,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反倒是自己和贾家一地鸡毛,可贾家在关键时刻根本不顾试图情面,也从不为自己考虑,这让易中海烦的头都要炸掉。
所以,事已至此,易中海也是没办法了,他只能选择放弃贾东旭,然后找到更容易掌控的傻柱来为自己所用。
可易中海即想保住面子,又想达成目的,那怎么办呢,当然是赶紧让贾东旭成为正式工。
这样再中断师徒关系,对外也好解释,至少这个徒弟带出师了,成了正式工,不至于教了四年多连一份工作都没有,那样才是真的丢人。
可问题又又又来了,贾东旭接连搞事根本停不下来,白天易中海还在感慨自己这个孽徒和张元林的差别,谁知他晚上就作死,主动报名参加街道活动,要和张元林同台竞技。
那这无疑是自取其辱啊,而且还会连带易中海这位师父的脸面一起拿出去任人抽打。
好面子的易中海哪里能接受这种事情,那他院内一大爷还干不干了,车间里还好不好意思去了?
可正儿八经的教贾东旭根本就来不及,距离月底还有二十多天,这点时间根本就来不及。
那还能怎么办?
情急之下,易中海也是豁出去了,直接找人来联合作弊。
首先是易中海帮对方作弊,这也是一个没什么天分的,但是比贾东旭好太多太多,最起码靠自己的本事考到了三级工,不过再往后就卡壳了,这一卡就两三年。
易中海的计划是先帮对方作弊考上四级工,自己作为监考人员稍微放点水就能搞定,只要能对上机床号就可以,反正评分全靠人工,这个很好解决。
但是反过来,到了贾东旭这边,易中海又是一个头两个大。
考虑到贾东旭实在是菜的离谱,哪怕是让对方稍微放的水,易中海都不放心。
要放水也是有基本要求的,那就是你最起码得把一样东西完完整整的做完,得有一个基本模样,让人一眼看上去没问题才可以。
别一样东西做到一半,表面也看起来乱七八糟,这还怎么放水,一眼就不过,再让人放水也是在故意为难别人。
所以,易中海只能做出一个万般无奈,且一错再错的决定,那就是索要考题!
总之,这是易中海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最快的,也最稳妥的解决办法。
虽然这么做风险很大,后果很严重,属于妥妥的违纪违规!
但只要没人知道,没人察觉,那谁又会来专门调查这件事情呢?
整个轧钢厂上万人,三级工四级工基数较大,一级工更是占了五分之一,这么多人,肯定不会有事的!
这么想着,易中海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呼出去,试图稳住自己的情绪,也让自己不要再多想,不然在强大的压力下,又得血压飙升,两眼一抹黑了。
接着易中海看向对方,沉声说道: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需要考题,学徒工到正式工一个月加不了几块钱,但是你从三级工到四级工能加上七八块,还有机会换岗位,这笔买卖做下来,肯定是你赚的。”
“而且你肯定也找过了其他人,应该就我愿意跟你合作,不然你也不会现在来找我了,怎么样,我帮你过四级工,你帮我徒弟过一级工,就是多一个要求,在考核前三天,等你们组确定好考题后你偷偷告诉我。”
对方能想到通过作弊来过考核,肯定也是有想法的,加工资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有机会换到更送的岗位。
见易中海没有过多的解释,对方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下来。
因为他怎么都想不到贾东旭会菜到离谱,更无法想象一个学徒工考一级工有这么艰难。
毕竟在他的内心里,作弊就是临门一脚帮一把而已,本来一百分考八十过关,他就七十多分的水平,稍微放点水就能过。
可他哪里知道贾东旭别说七十分了,就是五十分都勉强,所以不提前拿到考题根本没法儿玩。
但他更想不到的是,因为这一次大胆且错误的决定,将会给他带来巨大的麻烦和极其严重的后果。
的确,易中海想的没错,只要他们不声张,就没人会知道这件事情。
但是,他的徒弟可是贾东旭啊!
作为绝望之源,甭管易中海安排的有多好,只要一天没和贾东旭断绝师徒关系,他就永远不会让易中海的失望和绝望走到尽头!
完成交易后,易中海这才如释重负的离开车间,下班回家。
与此同时,大院里。
各家各户都在吃饭,只有一大妈家没开饭,因为易中海还没回来。
但是一大妈也不能先吃,因为贾家来人了。
贾张氏带着贾东旭又来了,要求易中海给一个说法。
一大妈见两人就来气,但她忍了,知道自己不能随便参与,不然易中海肯定又要生气。
于是一大妈任由他们母子俩在这里杵着,自己回了卧室,饭也不吃了,准备等易中海回来再说。
也幸好一大妈动作没那么快,没有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不然等易中海回来,这一桌子饭菜肯定被贾家母子给吃了!
前院,阎埠贵又在饭桌上对孩子们进行思想教育,要求他们多向张元林学习。
“你们几个啊,书读的行不行我不管了,但是你们得好好学一学张元林是怎么不花钱娶媳妇,讨价还价和赚钱的。”
“尤其啊,是在赚钱这块儿,我昨晚亲眼看见的,就几分钟啊,都没说几句话,手里就捧了一把钱,我看着数的,十四块呢!”
“而且这还不算张元林在外面接的单子,有这收入,加上他自己的工资,难怪他能天天吃的那么好,没别的,就是他能赚钱!”
“后来我对着这个养殖小屋琢磨了半天,感觉这木匠活儿也不难,就是搭起来再加上几个栅栏,但这么简单的东西,就张元林想的出来,你们都学着点,嘿嘿嘿,别光低头吃饭啊,我说话呢!”
“那个,阎解成!你作为老大,你得起到带头作用,来表个态,说一说你准备怎么去学习张元林。”
阎埠贵一边吃,一边现场教育,结果发现自己的孩子都在埋头吃饭,根本不搭理,立马脸色就不好了。
听到自己被点名,阎解成有些无奈的抬起头来,心想你和我说话,那本就不多的菜全给其他人吃光了啊!
“爸,您说的也太简单了,那东西我们都看不明白,怎么去做啊,您要觉得简单您去学呗!”
阎埠贵哼了一声,说道:
“这是你们年轻人琢磨出来的东西,我怎么去学,你比张元林年轻,想的肯定比张元林好,你好好学,指不定将来你能做出更好的东西来!”
阎解成麻了,无奈道:
“爸,这纯粹就是您想太多了,要真有那么简单,早就别人模彷出来了,至于所有的钱都给张元林一个人赚了去?”
“再说了,咱家人也没这方面的天赋,跟着您学,要么是读书,要么是算账,就这两样您还能盼一盼,至于木匠活儿,您还是省省吧!”
阎埠贵一听,大失所望,接着又不满的说道:
“呵,学读书,学算账,怎么,这两样你们就能学会了?”
“阎解成,你自己说说吧,这次准备考个多少分?”
“还有你,光在那儿吃,我没喊你就听不见是吧,你也说说看,这次准备考多少分回来?”
听到自己也被点名,阎解放也不得不放下碗快,挠头说道:
“这……其实您不能怪我们没考好,主要是您平时都不教我们,一回来不是算账就是摆弄花草,也就是考完了才会说我们两句。”
接着阎解成补充道:
“还有就是我们想买本书您也不答应,说什么浪费钱,但没书看,走去书店又远的很,我们能学的好么?”
阎埠贵一听,立马就循循善诱的教育了起来。
“古人说的好啊,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都掏钱让你们去学校读书了,学的好与歹跟你们的个人本事有关,怎么还和我有关系了呢?”
“你们别说我没花时间教你们,那张元林也没人教啊,以前他就一个奶奶,也是个没文化的,张元林不一样自学成才了?”
“至于买书的问题,这纯粹就是在浪费钱,一本书放在家里,你们翻一遍两遍就算了,怎么可能天天去翻阅,别忘了,你们连学校发的课本都不看!”
被阎埠贵这么一说,阎解成和阎解放对视一眼,都是无奈的谈了口气。
“反正您要这么说,我们就和张元林学不了。”
“是的,张元林是张元林,我们没这本事,您可别指望我们能和张元林一样。”
见俩儿子直接摆烂,阎埠贵也来了脾气,当即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
“行啊,既然你们读书不行,学人也不行,那礼拜天哪儿也别去了,跟我去抓野鸡野鸭去,以后你们回家就帮我喂鸡喂鸭!”
“我看就是你们平时太闲了,所以才会是这个态度,以后想要留在这个家,必须交钱,等上班了就交工资,没上班就得干活,我这儿可不养闲人!”
阎解成和阎解放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再一看桌子上的菜被夹了个精光,顿时欲哭无泪。
这顿饭没吃饱不说还被强行给了活儿干,血亏啊!
后院,许大茂家。
被揍完的许大茂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痕,正窝在床榻上嘤嘤嘤的哭。
一旁的许父许母劝他先过来吃饭,但是许大茂根本不为所动。
许母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是,你又怎么招惹到了傻柱啊,打不过就别乱招惹,现在的傻柱正是做事不过脑还难怪的年纪,估摸着再过几年就能懂事些,你现在能不招惹就不招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许大茂抬起头来,一脸委屈的说道:
“我哪里招惹他了啊,刚才我去上厕所,正常走回来,恰好碰上他了,是他表情不对,可能是心情不好,就逮着我一顿揍,这也太过分了!”
许母一听,顿时来了火。
“呵!这傻柱确实太过分了,他心情不好凭什么打你啊!”
“大茂,走,这事儿必须去讨要一个说法,你又没招惹,凭什么让人打啊!”
但还没说两句,许父出面拦住了他们母子二人。
“行了,我瞧着大茂也没多大事,还是别去折腾了,现在的傻柱背后有人,不仅聋老太太支持,一大爷也袒护他们家,我们去闹得不到好处。”
“大茂啊,你别着急,先忍一忍,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处理傻柱,我这两天去仔细打听了一下,娄半城的女儿娄晓娥,比你略大一些,应该最晚后年就回来,这可是你的好机会,必须抓住。”
“只要你能和娄家搭上关系,那你的好日子就来了!他们家不仅有轧钢厂的股份,还有很多其他的产业,等你当了娄家的姑爷,什么钱财,权利,地位,全都有了!”
“到时候你有娄家撑腰,就算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反过来欺负何家,那至少能让何家再也不敢无缘无故的欺负你!”
听到自己的未来充满希望,许大茂也是立马停止了嘤嘤嘤,眼里满是光亮。
“爸,您说的是真的吗,只要娶了娄晓娥,我就真的能发财,提升地位,再也不用怕何大清和傻柱了?”
娄父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据我所知,娄家就这一个女儿,宝贝的很,你只要能把她娶到手,就是娄家唯一的姑爷,肯定不会让你过差了!”
许大茂来了兴趣,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但笑着笑着,又满脸担忧的说道:
“爸,您说娄晓娥家里条件这么好,怎么可能看得上咱家啊!”
许父摆了摆手,神秘一笑。
“这你放心,我都打听过了,娄家有儿子,不差人继承,娄家也不缺钱,也没想拿女儿去搞联姻,而且我给娄家放过两次电影,以我的表现,他们都夸好,将来我再找机会在娄家面前夸一夸你,怎么都能让他们给你一个机会的。”
“毕竟这个年代不比以前了,像咱们这种正经人家,往上三代都清清白白,是妥妥的良民啊,大茂你就等着吧,我肯定能给你争取到和娄晓娥相亲的机会!”
听到许父这么说,许大茂终于露出了欣慰且猥琐的笑容,不知不觉,笑的眼角皱子起了一大堆。
隔壁,刘海中家里。
一家人围着饭桌,讨论刘海中考六级工的事情。
“老刘,等你考上六级工,就跟易中海一样了吧,是不是可以争取一下一大爷的地位了?”
二大妈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这个时候的大院众所周知家底最丰厚的是易中海,其次就是刘海中,因为前者是六级工,后者是五级工,而工级的高低就决定了工资的多少。
也正因为有钱,易中海才有底气当一大爷,但刘海中一直都是不服气的,因为他觉得自己更有当大院最高领导的潜质。
不过,要想当老大,得拿钱出来才行,因为光靠嘴巴说,大院群众并不买账,除非你真的能说会道又能演戏,从情绪上搞定大院群众,否则最便捷高效的方法就是拿钱买人心,这事儿易中海已经亲自验证了,可以说是相当的管用。
但个人财富的多少又和工资直接挂钩,因为在这个年代,个体老百姓想要赚钱,最合适稳妥的方法就是上班拿工资,所以这个时候的刘海中还是会把心思放在工级考核上的。
“嗯,如果考上了六级工,争取一大爷地位这事儿的确是可以考虑一下,不过在大院里当大爷不是我的最终目标,我还有一个想法是争取在轧钢厂里弄一个领导位置坐坐。”
刘海中单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端着酒杯,那做派,还真有几分领导的样子。
听到刘海中这么说话,全家人都愣了一下,纷纷扭头看来。
面对一家人的惊讶目光,刘海中忍不住得瑟的笑了起来,很是享受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虽然……在座的都是自己家人。
但刘海中明显是想多了,这一桌子人不是在震惊和崇拜,而是觉得刘海中想的有点多。
“老刘,你是认真的吗?与其考虑轧钢厂的领导地位,还不如先想想怎么当上一大爷,你要是能当上一大爷,咱们家脸上也有光,将来光齐相亲更有保障,说出去,老刘你管着全院所有人呢!”
相比较自负的刘海中,二大妈想的更切实际一些。
刘海中没有继续得瑟下去,而是重新拿起了快子,再不吃饭菜得凉了。
“嗯,你说的我知道,一大爷的地位肯定要争,但是到轧钢厂当领导的想法也得有,我自己心里都有数的,去,再给我弄个炒鸡蛋。”
这时,一旁的刘光齐说道:
“妈,给我也来一个,我得把身体养好,明年等我成了年就能去找工作赚钱了,我得和张元林一样独立,可张元林身体多好啊,他顿顿都吃的不差,我也得跟上!”
刘海中一听,立马笑着说道:
“嘿,光齐长大了啊,越来越懂事儿了,孩子他妈,去,给光齐也炒一个。”
一旁的刘光天和刘光福一听,立马馋的不行,也吵着要鸡蛋吃,结果被刘海中怼了回去。
“干什么,你们俩又不等着找工作,吃那么好做什么?”
刘光天和刘光福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甘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