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见唐萦歌并不打开,也许她一走,那个匣子就丢了,她急切道:“县主,了烦是我所做的香丸里,最满意的一款,平日里放在香囊中,可以提神、醒脑,疏解心情,晚间焚之还能助眠。此香配之不易,其中一味香料需要蒸晒繁杂工序七次,才能有所得,杜薇真怕这一走,县主就将它弃之敝履了。”
唐萦歌见她如此执念,又将那红木匣子拿到了手中。
只是她眼神好,心中又有戒备,当即就看到那拉环有问题,似黄铜打造的拉环颜色偏重,说是紫铜打造又偏红。
而这么精巧的匣子怎么会配磨得薄如刀片似锋利小刀做拉环,这要是一个不小
心,很容易伤到手。
而那看不清材质的拉环上像极被涂抹了东西才有的颜色。
她冷笑,用长长的指甲捏着铜环,轻轻拉开匣子。一股似梨花又似清早泥土混杂着松枝的香气溢出,闻起来的确让人神情放松、愉悦。
她捏起一颗放在鼻端,“了烦,这香的名字也起得好,了去世间烦恼,做一个无忧无烦之人。香气淡雅带着小小的忧伤,本县主很喜欢,谢了,杜小姐。”
杜薇焦急的眸子一直盯着唐萦歌,见她没有受伤很是失望,只差那么一点点了,只要那么一点点,割破了她的手指,那毒血就会沾到她的身体里,要不了一年,那贱人就再无催弹可破的皮肤,再没有傲人的资本,她会全身溃烂无药可医,被人嫌弃、厌恶而死。
杜薇恨得捏紧帕子,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绷不住。她努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用谢,我们走。”
唐萦歌道,“杜小姐别急着走啊,来而不往非礼也,杜小姐送我如此珍贵香丸,我也要送杜小姐实用的礼物,才能表现出你我之间有过的情谊啊。对吗?”
杜薇已经撑不住笑了,会在舆轿上只是微点了点头。
唐萦歌喊了一声,
“陆吉。”
陆吉立即从侧间门帘后出来,只见他手上多了两副木头削的,打磨光滑的拐。
“杜小姐如今不良于行,我从书上看到此物,描述他可令不便行走之人放到腋下夹着代替双腿,这样杜小姐就能下床了。送你,不用客气。”
杜薇要不是从懂事起,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隐忍,恐怕当场吐血了。她想到自己送出那匣子香丸,里面足有十颗,十次机会,只要有一次伤到她,总会得偿所愿。
“杜薇谢县主,看来我们送彼此的礼物都很用心。”说完,杜薇抬高了下巴,终于离开了她最为厌恶的地方。
王府终于平静了,唐萦歌回了房,再次用长长的指甲捏着铜扣打开匣子,将香丸全部倒出来,顺手将空匣子丢进了炭盆里,很快,一簇火苗窜起,慢慢将那匣子吞噬。
“这香,还真是调配的不错,丢了可惜了。”
正准备焚香时,门被人敲响,唐萦歌问,“谁?”
“县主,是我,崔妈妈。”
崔妈妈是伺候芍药的,丽华阁的人都走了,这位崔氏也就丢了饭碗,她准备扫尾,看看能不能找到啥值钱的东西,看到炭盆里烧过的瓷瓶,便兴冲冲地跑到对面院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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