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林哥,小兰终于找到你了,你不能不要我和孩子啊。”
俞小兰一身蓝布碎花小袄,挺着显怀的肚子,脸上的风霜看起来像三十岁的妇人,早失了去年的娇俏劲。头上一件首饰都没有,只一块脏掉的帕子包裹着头发。
要不是唐萦歌记忆力好,要不是这个造得不成样子俞小兰口口声声唤俞林为表哥,真的没有人能认出来,眼前的女子是半年前,在面馆看的那个面如桃花,不安份的少女。
如今建宁园到雅舍中间有一道高耸的院墙,出了单独开辟出的小门才能到雅舍,而这女人就堵在门前,又恰巧是雅舍客人能看到的位置,就那么跪求在地上,对着才出来的三人哭诉。
唐萦歌的脸当下就黑了,莫说她最讨厌有人在她的生意门前闹事,只说俞林才来建宁园三日,这女子就找上来了。
谁告诉她的?
俞林见到这个差点害得俞家家破人亡的丧门星,眼底就红了,“你别叫我堂哥,我也没有你这个堂妹,你这样的亲戚,我攀不起。”
唐萦歌一听,眉头就蹙了起来,要不说这俞林太实诚,你心中有怨气也不能在大门口撒啊。
这不,雅舍这两日本就门庭若市,他这话音才落,就有那看不下眼的人骂他。
“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这女人就算是模样差了点,可怀了你的孩子,你也不能说不认就不认了,你还是个人吗你!”
俞小兰听见了,哭得声音更大了,甚至声泪俱下道:“俞林哥,我知道我是我一厢情愿了,我来你家时,你就不稀罕我,可是婶子将我说回来给你做媳妇,如今孩子再两个月就生了,这时候你不要我,我可怎么活啊!”
彩云小脸一白,失望地看向俞林,甚至眼泪都快要溢出眼圈了。
“俞林,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唐萦歌想说彩云别添乱,可是已经晚了,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指着俞林和彩云。
“哦,那戏文里唱的西门庆和潘金莲就是你们这种狗男女吧,见异思迁,残害亲人,你们雅舍怎么自己唱这种戏,还来真的啊!”
“这种狗男女,就是淫娃荡妇,老子听戏时就气得想杀人,今个碰上非给这男人点教训不行。”
来雅舍吃饭的,不少是有钱人家的二世祖,京都这地界,最多的就是官,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见俞林自己一身赭石色华贵长衫,打扮得清贵雅致,身边还跟着的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就以为是那西门庆之类的货色。
说着就有那好事人上来拉俞林的脖领子。
往常俞
林也只是短衣打扮,他虽管着面馆,可还干着活,今日唐萦歌让他认认雅舍做工的下人,将来他就是雅舍的掌柜的,自然要好好捯饬一下。
这一下,还让大家误会了。
唐萦歌见那些好事人越说越离谱,甚至还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唐萦歌反手就把扯着俞林衣领的人制止住,这人长得也算清俊,只是两眼之间太近,影响了男子气概。
“这位公子,你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一些,事情都没弄清楚就准备打人,侠义心泛滥也要有个限度,别到最后被人哄骗都不自知。”
男人被唐萦歌捏了手腕疼得呲牙咧嘴有些挂不住面子,破口大骂。
“少特么的装清高,你教训谁呢,小爷只是路见不平说两句公道话,这男人抛妻弃子就该死,我教训一下这个小白脸,你就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