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梓也回来了。
江浸月皱着眉头,在江有才鸩酒碰到苏若水嘴唇的前一刻,忽然开口。
“爹爹,让浸月出门跟三哥哥说两句话吧。”
鬼知道江有才刚刚经历了多少的痛苦挣扎,才会在这会,把鸩酒送到苏若水的面前。
江浸月这时候叫停,就是等于,他刚刚经历过的挣扎,还得再延长一会。
江有才就是一个废柴书生,从来没有亲自在手上沾过人命,就连老侯爷白向宇,他也只是不让老侯爷用好药放任自流而已。
顿了半晌,江有才紧张的点了点头,又把烫手的鸩酒放回了托盘里。
江浸月刚出了门,就见到了直挺挺站在庭院门口的江梓。
说实话,江梓若是作为自己的亲哥哥,其实倒也不错,只不过立场不同,对事物所持的看法,也不同。
隔着
门框,江浸月抬眼看向了江梓。
在二十一世纪,江梓这个年纪,十八九岁其实还是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少年。
“母亲她”
江梓张了张嘴,后面关于生死的问题,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江浸月垂下了眼睛,那一瞬间,突然就想到了老夫人。
刹那间,她改变了主意。
“江梓,我不愿与你为敌,你清楚我与苏若水的恩怨,这些年,苏若水对我与老夫人做的那些事情,你应该都清楚,你阻拦不了苏若水,相对的,也阻拦不了我。”
欲扬先抑,借着月色,江浸月看见江梓的神色里,满是痛苦。
就跟江浸月说的一样,他读了圣贤书,知道谁对谁错,可他偏偏是苏若水的儿子,他没有能力让两方的战火调和,也没有办法去帮着谁,只能无奈的做一个清醒痛苦的中间人,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
江浸月话锋一转,淡淡的看着江梓。
月色下,江浸月的眼睛如同那黑夜里闪耀的某种宝石,隐晦却又璀璨。
江梓也同样看向江浸月。
顿了下江浸月才说道,“江梓,我卖你一个人情,日后这定国候府总归是你的,我只会对伤害过我们的人赶尽杀绝,没有非要让江家断子绝孙的道理,今日我放了苏若水,你江梓记得
我人情,日后不管我江浸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你江梓都得无条件护着我和孩子,如何?”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最重要的是,江浸月今日放了苏若水,也在变相的,抓住了江梓的某个把柄。
江梓是个聪明的少年人,日后不管是朝代更迭还是局势动荡,有才能的人总是会得到重用,江浸月不想多竖一个未来可期的敌人。
“可以吗?”
“可以,我以德报怨,三哥哥只要记得,日后莫要再让江家人染了我侯府净土就可!”
苏若水是当夜的马车,送往了侯府最远最偏僻最贫穷的一个乡下庄子,临走之前,江浸月背着江梓,以防万一,给苏若水掰折了食指,毒哑了嗓子。
苏若水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写不来书信,说不出供词,再也回天无力了!
看着载着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的苏若水马车渐行渐远,江浸月的心头,落地了一块大石,却也空了一块。
老夫人说的对,不管是不是原主的品性多少还有点在身上,江浸月发现,她斗败了苏若水,可是并没有一定要她死的恨意。
不死也好,苏若水矫揉造作的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夫人贵妇人,后半辈子却要肮脏又无奈的活着,或许对于她来说,比死了还要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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