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宫江浸月来的次数,一个手指头也数的过来。
六王没有再下死命令,押着江浸月的侍卫们也就没下重手,能让江浸月勉强的抬起了头。
“给她送去离这边最远的那个冷宫。”
走到半道,六王才突然想起来,八王和慧皇后如今都在老皇帝身边,而他最应该守在承明殿的人,竟然亲自押送个无关紧要的人走了这么远。
若是八王和慧皇后耍了什么小花招又或者老皇帝醒过来,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他
六王临走之前,指定了某个冷宫,这才匆忙的往回。
江浸月好笑的看六王小跑着越走越远,最后被一帮侍卫们,丢进了一处很不起眼的小宫殿里。
宫殿内杂草丛生,活动范围很小,侍卫们在外面看着,倒也不担心江浸月能跑了出去。
好在已是金秋,即使是快要到中午了,气温也不是特别热,江浸月坐在院子内的小石墩上,撑着脑袋耐心的等着。
老皇帝只要撑过申时,那就离醒来不远了,所以等上几个时辰就好。
六王这人,因为生来环境影响,相对于他那些个兄弟,心思没有那么复杂谲诈,但也因为是环境影响,所以这种直截了当的手段也比别人多一些。
她被关进偏远冷宫,一来,八王和慧皇后根本不会
想到她被关在了这里,所以也救不了或者跟她透什么口风,二来,老皇帝那边出了什么事情,江浸月离这么远,一来一回的通风传信都废了不少的功夫,到时候六王顺便治罪起来,也不会心慈手软。
权利这个东西,难怪历来都是人人逐鹿,确实好用。
石墩子上并不干净,但好在旁边有一棵大树,江浸月摘了纬纱帽子,简单的铺垫一下,便坐在了上面,靠在大树的树干上。
等着等着,四周安静又有微风,江浸月缩着脚,来了困意,便靠着树干,小小的打了个盹,迷迷糊糊的还没睡着,忽的就听见,这种偏远冷宫的内殿,竟然传来了脚步声。
江浸月一激灵,就醒了过来,撑着手站起来的时候,摸到了树干上,有一道年轮已久的划痕。
抬头看去,更高的地方有好几道划痕,应该是在这棵树还小的时候刻上去的,随着树干长高,长成了一道道难以愈合的疤痕。
“你是谁?”
背后传来一妇人声音。
江浸月一懵,回过头,看向了声音来源的地方。
一花甲老妇模样的嬷嬷,手里端着一破旧箩筐,箩筐里还有一个番瓜和几根青椒。
江浸月穿着白色的襦裙,因为没料到这种地方会有人,所以很是懵的看着这老妇人,一时间不知道该
怎么解释,自己是谁这个问题。
老嬷嬷眯着眼睛打量江浸月,越看神色越不敢置信,手上的箩筐一扔,直接冲了上来,拉住了江浸月的手臂。
“你回来看看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不会说走就走再也不回来的!”
“?”
江浸月眨眨眼。
那老嬷嬷眼眶迅速泛红,拉着江浸月的手臂,把她从石墩上拉了出来,指着树干上的划痕,一边掉眼泪一边胡乱的说道,“你看,你看,他长高了,长的比谁都快,可还是跟不上这棵树!我便骗他,只要他的个子越过了那道线,你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