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大壮放心，自此我将侄儿视若己出，且...且我若活，小树他必长大成人！若我家中皆死，也会如你一般，将家中的两个孩子送出！”

妇人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继续磕头道：“谢谢大哥！我家的小树就托付给你了！”

中年男子颤抖着双手，强行把三媳妇从地上拉起来，然后看向屋内。

“三媳妇，你们坟头的位置选好了没？”

妇人手指着家的方向，言语恳求道：“劳烦大哥今夜将我夫妻二人的旧衣服葬于死去的父母身边，等到了阴间，我和大壮也好循着路，去给父母尽孝。”

男人压低声音，沉声道：“你和大壮的头还是留下吧！等我将你们埋葬了，选个好日子，带着小树、小土，还有你家大姐一同祭拜！”

妇人声音哽咽，“大哥，我...我还想再看小树一眼！”

男人让开位置，点头道：“去吧！去吧！”

......

晌午时分，大壮拿着磨的锃亮的短刀站在门口相望一阵，然后将家中缝缝补补的被褥、衣物、以及剩余的柴火尽数都搬到了家门口。

不多时，妇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从田埂处回来。

大壮见自己妻子嘴唇干瘪，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从石缸中打了一瓢水，递了过去。

“三妹，大哥可答应了！”

“答应了！”

“那就好！”

大壮闻言，长松了一口气，他最后的寄托也算是完成了。

伸手从背后抽出短刀，递给妻子道：“三妹，进去吧！”

“孩子他爹，我...我还想跟你聊聊天！”妇人低头看着手中的刀，早已哭红的眼眶再次湿润。

“那...”

大壮拉着手，“那就在聊上几句吧！”

二人顺势坐在屋檐下，却没有一人开口。

此刻时间仿佛静止。

相望半个时辰，大壮看着头顶的太阳道：“三妹，时间...差不多了！在坐下去，等大哥来了，你可还没收拾出来！”

妇人俯身抱着瘦弱的身躯，声音颤抖道：“要不你先杀我吧！我...我不忍心！”

七日没有吃饭的大壮轻轻拍着后背，安抚道：“三妹，我...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妇人紧紧抱着，没有言语，但心中也是明白自己的丈夫在前几日都将野菜汤让给了自己和孩子，昨天还因为腹中无粮，昏厥了数次。

此刻的孩子他爹，只是回光返照，还剩着最后一口气强撑着吊着。

“我...知道了！”

大壮闻言，撑着三妹的肩膀起身三次后，拉着手走进屋内。

“三妹，动手吧！”

话音落下，大壮脱了衣服，露出瘦骨嶙峋的身体，躺上板车闭眼等候。

妇人握紧手中没了斑驳锈迹，锃亮无比的短刀，眼眸中流出泪水。

“孩子他爹，你走慢些，在阴间等着我！”

大壮有气无力道：“你我来世在做夫妻！”

妇人把短刀落在脖颈处，泪声复述道：“你我来世在做夫妻！”

闭目，用力！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