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秋一皱眉,立即回头去看。
只见喊着走水的人是站在后头的一名小厮,话是冲着戏台的方向喊的,像是喊给新娘听。
许是她回头的动作大了些,人也稍微站起来了一点,引起了后面一排人的不满。
“干什么呢?坐下坐下!别大惊小怪的,这句走水了是戏文里的词,不是说员外府真的走水了。哎呀你快坐下吧,不要回头张望,不要左顾右盼,什么事儿都没有。”
陆辞秋听了他们的话,回身坐下了。再看台上的燕千扬,的确是顺着那句“走水了”又开始展开接下来的剧情,说的竟是那个王八蛋穷书生,除了派个人来退婚之外,居然还派了人来放火,想把这一家人都烧死在府邸里,从此彻底洗去他这段婚约。
边上的苏燕杉看得入戏,已经在替新娘不值,还骂了渣男几句,又抹了眼泪。
陆辞秋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她总觉得自己好像闻着糊巴味儿了。
还有燕千扬嘴角渗出来的血,怎么看怎么像真的血,他趴在戏台上,根本不像是装的。
糊巴味儿越来越重,苏燕杉也觉得不对劲了,她问陆辞秋:“小妹妹,你有没有闻着像是什么东西烧糊了的味道?”
身后也有人在说:“皇子唱戏就是不一样,做戏都做全套。光喊走水了不逼真,这不,连味道都配合着来的。你们闻闻,是不是烧火味儿?是不是跟真的着火了似的?”
陆辞秋扯了苏燕杉一把,沉声提醒:“快走!让你的夫君带着你立即离开这里。”
苏燕杉不解:“为何啊?这戏唱得好好的。听说二殿下今日能唱三场。”
她明显是听上了瘾,陆辞秋见劝不动她,就探了身子跟沈旭阳说话:“赶紧的,带着燕杉快走,她怀着身孕行动不便,再不走你们就走不掉了。”
沈旭阳吓了一跳,瞬间警惕。
苏燕杉也诧异地问了一嘴:“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陆辞秋也不装了,抬手往脸上一抹,一张薄如蝉翼的易容面具被她从脸上抹了下来。
苏燕杉先是一愣,而后便是惊喜:“是辞秋啊!”说完还摇摇沈旭阳的手,“是辞秋啊!我说怎么一见面就那么投缘,我坐在这里总是想跟她说话呢!原来是辞秋啊!”她很高兴。
沈旭阳也看出来是陆辞秋了,在看出来陆辞秋之后,他决定立即带着苏燕杉离开这里。
苏燕杉不解,“辞秋在这儿,我们那么急着走干什么?我得跟她再说说话呀!”
陆辞秋说:“你就听我的吧!”
沈旭阳也说:“你就听她的吧!如果是个不认识的人,我可能还不用当回事,能让你在这儿再听一会儿。但是辞秋说让你走,我就必须得上心,因为她不会平白无故让你赶紧走的。”
烧火的味道越来越大了,倒在台上的燕千扬唱戏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他还咳嗽了两声。
台下的看客们开始抱怨:“是不是烟烧得太大了?这都呛得慌,也呛着二皇子了。咳咳,员外府的下人会不会办事啊?怎么烧这么大的烟,我都直咳嗽,何且是金贵的二皇子。”
陆辞秋再度站了起来,她轻轻推了苏燕杉一把,示意她快走,同时脚步抬起,想要走到台前去跟燕千扬说说话,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