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日,春夕节。
这是大魏特有的节日,每年的这天男男女女都会出门夜游,祈祷春夕神的祝福,希望能得到心悦之人的真心。
也不知道为什么,白沅沅今年似乎十分看重这个节日,早从几日前就开始提醒越庭舟一定要把四月十日的晚上留给她。
越庭舟虽然为慕家翻案和晋州水患一事忙得焦头烂额,但在白沅沅的三番五次的强调之下,还是连夜处理了政务,只为将四月十日这天晚上空出来。
傍晚不过刚刚降临,橘粉色的云霞在天边翻涌漂流,极美的阳光将深蓝色的天空镀上了一层鎏金,温柔的晚风徐徐吹过。
“夫君,你快些呀,还没收拾好吗?”白沅沅不耐烦地催促,似比蔷薇花瓣还要娇艳些的红唇微微撅起。
今日过节,她特意穿了红衣,金丝纹绣的华贵牡丹在她的衣裙上灿烂盛放,华丽似火。可即便是这样艳丽的衣裙,却依旧压不住她绝色的荣光,反而衬得她更显明艳娇媚。
说来也奇怪,越庭舟今日一见白沅沅目光便莫名深邃起来,安静片刻后,又自顾自返回了房间,说是要收拾一下东西。
这让白沅沅很不开心。
向来都是男子主动等心爱的女子的,哪有让女孩子来等大男人的?不过是过个春夕节,有什么东西好带的?
虽然越庭舟动作并不慢,但是白沅沅一向没什么耐心,等他出来的时候白沅沅已经蹲在地上数蚂蚁了。
“走吧。”越庭舟神色镇定。
白沅沅却瞪圆了眼:“不是去收拾东西了吗,怎么还换了身衣服?”
越庭舟面色如常,淡定道:“方才不小心打翻了墨台,衣衫脏了,自然就换了。”
别说,换的衣服还挺好看,白沅沅很是欣赏。
越庭舟一向喜穿颜色暗沉的衣服,今日也不例外,仍旧穿的是玄色衣衫,只不过衣领与袖口处全都采用暗红色的花边,就连衣摆的腾纹都是用红线勾勒。
看起来与白沅沅的红裙甚是搭配。
白沅沅不得不承认,越庭舟的这张脸仍旧对她有吸引力,不过稍作打扮的越庭舟在她眼里更是俊美非凡。
身形颀长挺拔,神色淡漠,狭长的丹凤眼只是静静的看着,也极易给人强烈的压迫感,淡色的唇削薄。
白沅沅一扫方才的不耐,又快乐起来,上去拉住越庭舟的胳膊,催促道:“快走快走,去晚了人可就多起来了,你不是最不喜欢人多吗?我这可是为了你好!”
白沅沅兴冲冲地拉着越庭舟上了街。
可人群已经汇聚成了人流,霎是拥挤。
白沅沅叹了口气,但还是询问:“现下人已经多了起来,若是你觉得不舒服,我们还是回府吧?”
虽然越庭舟眉头紧锁,有些不适,但还是摇了摇头:“不必,走吧。你不是说想看四喜街的河灯吗?”
“河灯是要等晚上才好看,现在才什么时辰?”白沅沅责怪他不懂情趣,“我们先去玩点别的!”
若说玩,也没什么特别新奇的。白沅沅自小在京城中长大,什么没见过?只是今年春夕节,听雨斋出了个比赛,为此甚至还在听雨斋旁移栽了棵巨大无比的桃花树。
听雨斋的比赛共分为五关,只有每一关都通过的人,才能将代表男女二人姻缘的红线系在桃花树的最顶端,据说那也是神明最能看到的地方。
越庭舟是不信神佛的,他对此只觉无聊。
可偏偏白沅沅不依不饶,双目中含着一汪满蕴着柔情的春水,期盼地看着越庭舟,双手还捏着他的衣袖轻轻晃了晃,撒娇道:“夫君,我真的很想要这个,你难道不想让我们的姻缘天长地久吗?”
白沅沅想要卖乖讨巧以获得什么的时候,是很少失手的,正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