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记得没错,当时越庭舟也感染了瘟疫,哪怕他带着随行医师,也险些丧命于晋州。
无论如何,此次晋州之行她必然要跟去。
但如果只是像现在这样孤身前去,不仅于事无补,还会给她大哥平添许多麻烦。
倒不如趁这段时间好好准备一番,如果她大哥最后还是不愿意,那她偷偷跟上去就是了,左右不能让她大哥冒这个风险!
白涵尚且年幼,嫂子也才刚出了月子,倘若不是她改变了命运轨迹,她大哥也不至于与妻儿忍受这骨肉分离之苦。
思来想去,白沅沅还是坐不住。
心中铺天盖地的愧疚冲垮了她的心防,她起身便向王太医的住宅走去。
“王太医王太医!我有事找您,您在哪呢?”白媛媛不是一般的闺阁小姐般轻声细语,反而有些大大咧咧,行无顾忌。
方一进入王太医的院落,尚未见人,先闻其声。
听见声音,王太医连忙往外赶,嘴里不住念叨着:“这呢这呢。又怎么了,太子妃娘娘?是不是又跑到哪闯了祸?还是肩上的伤口又崩开了?不应该啊,过去这么些时日,按理说早就结痂,快愈合了吧?”
待他出来,看见白沅沅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王太医才松了一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这样着急?”王太医徐徐坐在庭院的木桌旁,端起茶碗,想喝口茶。
白沅沅神情严肃,问:“王太医,您信我吗?”
那认真严肃的样子,仿佛有什么不得了的能够决定人生死的大事件。
这下王太医连茶碗也端不住了,放在桌子上,说:“太子妃娘娘也算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自然是信的。太子妃娘娘要是有什么话不如直说,我自当尽心竭力。”
“晋州瘟疫之事,王太医可听过了?”白沅沅问。
“朝中上下人心惶惶,关于此事的言论也是甚嚣尘上,我自然是听过的。”王太医说到这,却有些了然,问:“是不是为着太子一事?果然夫妻同心,太子妃娘娘到底是念着太子殿下的。”
白沅沅表情一凝,但随即又十分自然地说道:“我自然是十分放心不下他的。朝中大臣虽人人自危,但真心忧心此事的又有几人?怕只怕这件事情没有大家认为的那么简单,而锦州瘟疫也不会那么轻易被解决。”
王太医:“那太子妃娘娘找我是为了?”
“我想要一张能治疗瘟疫的方子。”白沅沅说。
“不是我不想给,实在是我也有心无力。”王太医说,“凡事都讲究对症下药。我没见过身患瘟疫的病人又怎么好直接开药?”
“我自然明白太子妃娘娘这是心急则乱,但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又足智多谋,定能得上天庇佑,会平安归来的。”
这样的话并不能宽慰白沅沅。
她眼神明亮,固执地说:“我并不需要完全对症,哪怕只是能缓解一二也是好的,王太医,还请您替我想想办法。”
“倘若瘟疫从晋州扩散,乃至全国都会恐慌。到时候再去准备,便为时晚矣。我需要的不是能够完美解决瘟疫的药方,而是为他们多延长些时间,能够等来生的希望的药方。”
白沅沅素来不爱行跪拜之礼,加之她的身份尊贵,也没什么机会去对别人行跪拜礼。
但此时,她却缓缓离开木凳,十分郑重的朝王太医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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