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殿下。他告诉我,你即将抵达晋州,但似乎受了伤,情况不容乐观,让我前来接应你。”
“可是我没有受伤啊。”
“正是如此,我才说糟了,太子殿下恐怕有危险!”白竹微终于觉过味来,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太子殿下一定要让我前来接你,他怕是算准了那些暴民今日还会上门找事,所以才特意支开我,可能是担心会遇到危险。”
白竹微不免感动得一塌糊涂。
白沅沅却理所当然地说:“他可是越庭舟,他总会有办法的,大哥你就放宽心吧。”
说不定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呢。
白竹微一脸的不赞同,用饱含谴责的目光看向白沅沅,虽然没有直说,但眼神中透露的意思却十分明显:你这个冷漠无情的渣女!
白沅沅:“……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白竹微这才收回了目光。
纵然一路疾驰,可是从城外赶到城中心,也足需要一个时辰。
待到白沅沅兄妹二人赶到越庭舟暂居的府邸之后,发现那府邸已经被暴民们围得水泄不通。
或落魄、或穷酸、或麻木、或病态的各色各样的平民聚在一起,将府邸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
那些百姓不管穿戴如何,眼里都透着一股了无生气的绝望,仿佛他们对于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半点儿希望与期盼。
但是心里又郁积着愤怒与不甘。
所以他们发泄着。
“为什么不管我们?赶紧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你不是太子吗?为什么太子也会没有办法?”
“是不是朝廷已经放弃晋州,放弃我们所有人了?就算我们活不了,你们所有人也别想好过!”
“我们听话不出城,但是谁来救救我们的命啊?我的女儿才刚刚学会走路,就在昨天……就在昨天,她浑身高热,躺在我的怀里还跟我说娘亲不要难过,她一点都不难受……”
“你们这些上等人,哪懂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苦!我的女儿就那么咽了气……那是因为没有药,高烧活活烧死的!上天不开眼啊!”
“你们这些朝廷的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难道不是来救我们的吗?为什么不帮我们?为什么???”
“药呢!能治病的药都去哪儿了?!”
那些愤怒与怨恨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似乎这样对着身份尊贵的人的谩骂便可以抵消他们的痛苦。
“情况不太对。”白沅沅阻止了想要上前的白竹微,分析道:“你仔细观察这群人,有没有发现有几个不大一样的?”
被拦下来后,白竹微先是不解,随后仔细观察,有些迟疑的开口:“你是指那几个身形健壮,口音也不太对劲儿的青壮年吗?”
白沅沅点点头,微眯起眼,认真分析:“那几个人应该就是越庭舟想要钓的鱼儿了。”
她头也不回、眼也不眨地继续下令:“暗一,找几个人盯好他们。”
白竹微又听了一会儿,忍不住问:“还是不能去把他们赶走吗?”不是都已经知道是谁了吗。
好像是哦。
白沅沅收回了拦住他的胳膊。
“那你去叭。”
白竹微穿过人群,站到府邸门口台阶之上的正中央,开始了一番大道理的演讲:“值此危急存亡之刻,更需吾辈一体同心,念天地之昭昭,定不会陷我们于水火而不顾。是以我们应该同心协力,携手……”
底下的群众莫名安静下来,又莫名互相对视了几眼,随后爆发了更大声的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