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翻了哪个宫妃的牌子,在宫中其实不是秘事。
不过程宁一向不关注这个,说到底卫宴洲歇在哪里,她就算想管也管不着。
见她面色有异,王喜赶紧解释:“娘娘,老奴在宫中十几年,程将军是什么人,老奴再知道不过,您要救老将军,说到底看的不还是陛下的脸色?陛下对娘娘也非无情,您看……”
他倒是好意。
程宁谢过:“程宁明白,多谢公公提点。”
有些道理她也并非不明白,讨好卫宴洲,无论在深宫还是在程家的事情上,都只有好处。
可是自从自己入后宫以来,卫宴洲的脾性就比以前变了太多。
喜怒不形于色就算了,还反复无常。
曾经跟在自己身边宁姐姐长,宁姐姐短的小子,现如今专会气人。
王喜觉得自己服软能换来卫宴洲的垂怜,但是昨日自己服软了,卫宴洲却不接受。
她不知道他究竟要什么。
步辇一路抬去康宁殿。
康宁殿地势高,处于高阶之上,俯瞰可以纵览皇宫全貌。
程宁一步步拾阶而上,看清城墙围栏边上的人,竟然生出一抹胆怯来。
青灰的身影,袍摆被冬日冷风刮起,坐在轱辘车上,目眺四方。
听见动静他回过头来。
隔了一个春夏秋冬,再见面时,两人相顾无言。
程宁走上前去,福了礼:“殿下吉祥。”
卫宴书目露怅然,将她上下打量一遍:“阿宁,你这手跟这脸,怎么回事?”
程宁背过手,只觉得喉间全是苦涩。
她撇开心下种种情绪,望了一眼远处守着的王喜,在卫宴书面前蹲下来。
“殿下,先帝薨逝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
明明年中,她收到家书,兄长说先帝属意卫宴书为太子,诏书也在拟了。
可最后的圣旨,却是卫宴洲当了皇帝。
程家落狱,卫宴书中风,这中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她不信卫宴洲,可现在也没有追查这些的本事,就只能问亲历过这些的卫宴书了。
谁知,卫宴书的回答却与卫宴洲说的相似。
“先帝骤病,传位宴洲,你父兄听闻后不信,发兵包围了德政殿,反被打落入狱。”
程宁身形一晃,差点摔在地上:“不可能!”
程家忠的是晋阳江山,不是皇帝。
若见圣喻,怎么可能举兵谋反?!
“阿宁,我从那一夜骤病,许多细节都不清楚,你父兄究竟怎么想的,也只有他们知道,但我见不到他们。”
不论是程宁还是卫宴书,都见不到落狱的程家人。
卫宴洲隔绝掉所有探视的可能。
“难道,就凭卫宴洲一句谋反吗?”程宁不甘心:“父兄怎么会谋反?”
卫宴书转开了话头:“阿宁,我今日是来告别的,往后要见,或许只会越发不易。”
“你在宫中多保重。”
他不愿多说。
新皇当政,成王败寇,所有人都该明哲保身。
程宁明白,却又不明白。
面前这个人,曾经信誓旦旦说要娶她,今日一见,却总是话有保留。
为什么?
卫宴书从袖中掏出一只雕刻了凤凰的金钗,递给她:“本想等你回朝给你,迟了二月,当是新年礼物。”
说完,他朝自己的亲卫招了手,推着他下高台。
城楼之上,终究只剩程宁一人。
长风翻飞,吹起她的裙摆,肆虐地卷入皮肉,刺的骨头都疼。
她下台阶时,心神不宁差点脚打滑,幸亏王喜扶了一下才站稳。
却不知,远处谢念瑶的皇后銮驾已经停在远处,注视良久。
谢念瑶目睹全程,提唇一笑:“看来这贱人对雍王余情未断啊。”
甜杏小心道:“娘娘,咱们还去德政殿找陛下吗?”
“雍王刚搬出宫,他的东宫还没来得及清扫干净吧,跟本宫去瞧瞧,没准有些旧物还能利用上呢。”
谢念瑶说完,眸底闪过算计。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