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章他是我爹,
“人的一生会有无数次分别,每一次分别都伴随着阵痛,而这种阵痛,我们叫做成长。”
摩书漫步走向林泽,走向孤身一人的林泽,
他还坐在警局门口的石阶上,神父已经走了,屠夫也已经走了,连刀疤,也不曾逗留太久,
他们要走,今晚便走,要走,自然有许多善后事儿处理,林泽相信他们的善后能力,明天,当太阳从东方升起时,他们便会坐上离开华新市或燕京的航班,去一个他们从未去过的城市、国度过新的生活,
如林泽所说,也许等到他们苍老得需要著拐杖时,才会回国,
啪嗒,
摩书点了一支烟,一屁股坐在林泽旁边,用肩膀撞了撞他:“怎么,还在为他们的离去黯然神伤,不至于吧,你可是国士无双的小林哥,连生离死别都谈不上,怎么能轻易将心事写在脸上呢。”
林泽微微回过神,苦涩地笑道:“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又回來了。”
“因为我好奇啊。”摩书微笑道,
“好奇什么。”林泽问道,
“从前,你甚至抗拒林天王,而现在,你居然打着他的旗帜招摇撞骗,是什么,让你有如此惊世骇俗的转变,这可不像你的性格。”摩书喷出一口浓烟,表面上看像是打趣,实则眼眸中透着一抹认真的神采,
“一切的麻烦,都源自于他,他不该负责吗。”林泽微微眯起眸子,
摩书闻言,却是笑了起來,
“笑什么。”林泽问道,
“笑你总算想通了。”摩书打趣道,“笑你总算不装比了,或者说,,不会无脑地装比了武侠世界抽奖系统。”
“我以前真有那么脑残。”林泽笑着说道,
“那也不至于。”摩书说道,“你这一生太草根了,根本不懂得资源利用,也不懂得如何造势,换做别的经历过利益圈子熏陶的人,哪会像你这样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就拿我做例子,很多时候如果把老头子搬出來可以解决问題,我绝对不会横冲直撞,看上去好像是当缩头乌龟,不是的,当你闯出大祸了再搬家长,那就真的是害人害己了。”
“现在那么多出了事儿就高呼我家长谁谁谁的,还不是被打成狗了。”林泽撇嘴,
“那是煞笔。”摩书不屑道,“是直接通过家长处理问題,而不是把家长绑到靶子上给人打。”
林泽摇摇头:“不管如何,你是想说我现在学会了资源利用。”
“嗯。”摩书微笑道,“这次你如果试图用蛮力破坏规则,即便末了搬出林天王,你那兄弟,也栽定了。”
林泽笑了笑,沒回答,
“叶龙让我给你带句话。”摩书说道,
“什么话。”林泽问道,
“他说,他不來,是因为我來就够了。”摩书微笑道,“他还说,当我们三兄弟再聚首,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林泽畅快地笑道:“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说的好像谁不期待似的。”摩书撇撇嘴,
“听说你要去那种握笔杆子的地方学习去了。”林泽岔开话題问道,
“说学习就太不上道了。”摩书打趣道,“咱这是去镀金,等镀金出來,就开始走基层,走完基层老头子就搭通天地线让咱上位,远的不说,四十岁足以爬到草根一辈子也难以企及的位置。”
“臭不要脸。”林泽骂道,
“是事实。”摩书耸耸肩,“华夏就这行情,沒点背景人脉,这条路哪里会这么好走。”
“所以我不走,累。”林泽无趣道,
“你是最有资格底气走的,而且可以走得最快。”摩书微笑道,“不提你那个憋了二十多年不露面的老头子,单单是老部长那帮你父亲的死党,就能把你捧起來,嘿嘿,不谦虚地说,真到那会儿,咱们也能当当拍脑袋的大人物。”
“滚。”林泽笑骂道,“别害人害己,我不是那块料。”
“喝酒不。”摩书问道,
“走。”林泽站了起來,“不醉不归。”
摩书笑着起身,又问道:“最后问一个问題。”
“嗯。”
“真甘心卷进來。”摩书问道,
林泽沉默着点了一支烟,直至抽完这根烟,方才说道:“他是我爹。”
……
陈济棠喜欢喝茶,不是扮文雅,是真喜欢,
读书时他穷酸得不像话,一个馒头恨不得掰成两半吃,别不信,这年头这样的学生真有,还不少,但对于喝茶这个爱好,他从來沒放弃过,再穷,也会倒腾几两茶叶,当然,是最廉价最便宜的那种,还是丁点儿茶叶反复泡,泡到沒味为止,可即便是这种茶,再配上一本书阅读,他就觉得是人间最幸福的事儿了,
喝茶的人通常爱书,陈济棠便是这种人,
跟林泽吃饭的地方是家里,由他妻子掌勺,但泡茶的程序由他完成,
别的事儿,他可以假手于人,但煮茶这活儿,即便碰上领导,他也决计不肯袖手旁观,
茶是市面上炒得比金子还贵的普洱,不是普通人喝的普洱,是比金子贵,还有价无市的那种,美美吃了一顿午餐,陈济棠拉着林泽坐在客厅煮茶,慢条斯理,颇有几分儒雅气息,
林泽來陈济棠家时,就觉得这个男人底蕴很足,属于那种一面阴你,还能一面跟你拉家常,谈天论地的猛人,林泽不排斥这种人,相反,他觉得这种人的演技达到了自己一辈子难以企及的地步,属于真影帝,就连那些在娱乐圈以演技见长的大牌明星见着这些混官场的,也得自卑死,
陈济棠泡茶,他便正襟危坐在对面,抽着陈济棠递给他的中华,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