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建亭副省长是分管南江省教科文卫的副省长,也是非常具有份量的省政府领导之一,他能够让秘给一个县区的领导打电话,已经算是很破例的事情了。秘往往意味着狐假虎威,代表的就是领导的意愿,作为副省长的秘,他还真是不会太看重一个地市的副厅级领导。
韦家豪没有听出高建彬话里的冷淡,还以为张梦琳有些小题大做,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也要给副省长求援,这个声名显赫的高建彬没有那么顽固不化,像她说的那样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但接下来的话,马上就让他的好心情化为乌有了,不过高建彬说话还是很讲究策略的,没有说的那么难听直接。
高建彬有些“震惊”的说道:“韦秘,不能单听张梦琳同志的单方面说法,就认为我在故意的刁难,这里面还有一些误会需要向你这里澄清的。虽然张梦琳同志在这个事情上态度非常恶劣,多次给我的工作带来很大的麻烦,但是我这次并没有要针对她的意思。就像副省长说的一样,大家将来还是要共事的,凡事都要留一线余地,那样对彼此都是有好处的。可她的弟弟仗着她市委常委的身份,在东部新区横行霸道,酒后驾车不说,还公然殴打执勤的警察口出狂言,不把我们东部新区的党委和政府放在眼里,也辱骂了公安局的领导同志,这个事情实在是非常的严重!”
然后他继续说道:“韦秘也是省政府的一级领导,自然也知道最近国家连续的出通知,对酒驾和妨碍公务这个方面,是要严厉打击的,这属于各级党委和政府的政治任务。如果单纯只是酒后驾车这样简单,那我也不会小题大做的非要和张梦琳同志过不去的,但是殴打警察妨碍公务就变了性质,我是区委记,不敢随便的做这样的让步。这是拿着我的政治生命开玩笑呢!我如果这次给了她面子,那么我在东部新区或者海州市的人民群众面前,就没有办法立足了,还叫我们的公安干警怎么去维护法律的尊严?这件事情还请韦秘帮着和副省长解释一下我的苦衷。等有机会到了省城,我专门宴请你作为感谢。”
韦家豪听着高建彬的话非常的客气,而且非常的尊重自己,先就对高建彬有了一些好感。南江省的领导干部谁不知道高建彬啊,那是省委省政府的两位老板,在干部队伍里极其看重的对象。再就是,他属于省委常委张文华一手提拔培养的干部。这在南江省都不是什么秘密。张文华是什么人,那是京都张家的嫡系子弟,高建彬也算是半个张家的成员呢!
他还有着京都部委的关系,看看东部新区的那些扶持项目,都是由国家部委直接拨款带帽下达,为这个事情眼红的领导多了去了,可是眼红也没有办法,人家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说句难听的。高建彬就是不给副省长这个面子,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副省长权力虽然大却不是常委。也不能管到区委记的头上。万一事情真的闹大了,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这次要自己打电话给双方斡旋,绝对也有着这一层意思,副省长亲自打电话有些丢面子,而且说出来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自己出面正合适。
但人家没有这么做,很守规矩的先把事情说明白不至于引起误会,转而又说出他的难处,也就是说高建彬是尊重副省长的权威,这就代表他做事情不是张梦琳所说的飞扬跋扈目领导。再说,这位张梦琳既然想要副省长出面,怎么可能不把事情往自己有利的一面去引导呢?
韦家豪于是笑着说道:“建彬同志的话我会如实的转告副省长的,这样的行为的确是不能放纵,梦琳同志做的也有些失误的地方,建彬同志就不要介意了。我会要求梦琳同志和你多做沟通的。早就听过你的大名,却一直都没有机会坐在一起聊聊,改天你来省城的时候,我出面做东请请你,弟兄们好好坐坐。”
高建彬也笑道:“能够与韦秘结交,也是我梦寐以求的,那就这样说定了,有机会咱们省城见面再聊。”
放下电话后,韦家豪来到办公室,把自己和高建彬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向焦建亭复述了一遍,话里没有一丝要偏袒任何一方的意思,这是他作为秘的本分,可是他提到张梦琳的时候,还是有些很不以为然,说话遮掩隐藏,这不是不相信领导嘛。
焦建亭听完后点了点头说道:“做事情有礼有节不骄不躁,的确是名不虚传,难怪两位老板这么喜欢他。这件事情你做得对,现在不能和建彬同志生误会,那样会让老板对我有看法的。这样,你给张梦琳打个电话,让她自己出面和建彬同志协调,我想只要她有个好的态度,建彬同志也不会做的太过分。张梦琳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借势,在海州想要和高建彬斗,能用这么幼稚的手段吗?这是非常不成熟的表现,她那个弟弟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吃点苦头也是好事情,免得到时候给她带来麻烦,护短也要有个限度。”
凤雪依听着高建彬和副省长秘的对话,感觉到自己的男人手腕已经炉火纯青了,不得罪副省长却告了张梦琳一个刁状,事情的主动权还是在他的手上,他原定的目的没有丝毫的变化。等到高建彬放下手机,她就笑着说:“建彬,我现在才现,你是很适合当领导的,这件事情处理的分寸非常到位,我想那位副省长也不会再继续给你压力了。”
高建彬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逮住两只白鸽很舒服的揉捏着,说道:“我再厉害也顶不住一位副省长,他稍微给我下个绊子我就得趴下,明年要是金记真的离开了南江省,我的路可就没有这么好走了,所以现在要尽可能的与上层打好关系,既要维护自己的原则又不能做的太明目张胆,这个度也是很难把握的。”
凤雪依说道:“只是我感到有些不明白。秘的话也就代表着领导的意思,他说要张梦琳和你多进行沟通,也就是说副省长不会再为这个事情出头了,张梦琳不是属于这位副省长的嫡系吗。怎么选择支持你而不是支持自己人呢?还有就是,他怎么可以代表领导表态呢,就不怕焦副省长知道了不高兴吗?不汇报就私自做决定,这可是当秘的大忌。”
高建彬笑着说:“这个韦家豪倒是个可以结交的人物,他的考虑非常周全,这位张梦琳部长做事情有些幼稚,领导要支持你也要看什么事情。不是说随随便便就能够给你帮助的,我想她肯定是没有对焦建亭副省长说实话,或许只会说她的弟弟是因为酒后驾车被抓起来,所以我就拿着这个事情做文章,报她在市委常委会上的言的私怨。所以副省长才会让秘打电话给我,说不定那次想要插手海州的人就是副省长自己,他当然要帮着张梦琳来解决这个事情。可张梦琳的弟弟做事太张狂,已经触犯了规则的底线。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来的,副省长自己也担心他干涉会引起老板的不满,对张梦琳也就有些怨气。不帮她也是合理的选择。”
说到这里有些感慨的说道:“说话不尽不实是很大的忌讳,这表示你对领导的不信任,张梦琳这步棋走的就是非常臭的一步棋,而对副省长而言,我和她之间很明显是我的分量更要重一些,这是不争的事实。海州是南江省最具有展潜力的地级市,过完年以后很快就将迎来新的领导层博弈,那么他肯定也想在其中达成自己的意愿,我起到的作用就远远要比张梦琳大得多,韦家豪作为秘。对领导的心思了解的最清晰,要不然也不会轮到他打这个电话给我。既然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他就有把握副省长不会批评他,反而会更加的重用他,因为他这是在维护领导的利益。所以说官场的交往往往就来源于利益冲突,虽然我不想这样讲。可这是事实。”